半月后,秋闱开始。
一大早,萧长捷便带着考试用品来到了贡院门口。林婉儿坚持要来送她,于是两人站在贡院门口,相对无言。
旁边来送考的大妈,难忍激动地对着自家儿郎千叮咛万嘱咐:“大郎不必紧张,夫子也说你文章做的极好,若是不出意外一定会高中!不要有压力,稳定发挥,将会的都答了,不会的也不要空着······”
那边来送考的妇人,难忍激动地对着自家郎君千叮咛万嘱咐:“相公不必紧张,我请那相国寺的高僧算过了,相公此次一定高中!不要有压力,稳定发挥,将会的都答了,不会的也不要空着······”
正好站在中间的萧长捷和林婉儿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叮嘱声,两人都觉得自己格格不入。
场面有些古怪,萧长捷轻咳一声说:“那个——我走了啊。”
林婉儿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说:“兄长不要有压力,稳定发挥,将会的都答了,不会的也不要空着······”
呃——这么不走心?词都不改一下?
萧长捷随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知道了,你回去吧,我考完就回来。”
随后萧长捷提着考篮,排着队等待检查。
兵士在里面的隔间里,一个一个翻查篮子,看有无夹带。再对考生进行搜身。
轮到萧长捷搜身时,她伸出左手在搜查的士兵面前一挥,随后控制士兵的心神,她在心里默念:林书阳已经搜过了。
那士兵便呆呆地复述道:“林书阳,过。”
萧长捷提回自己的小篮子,领了应考的牌子,便从容地走进了考场。
进了考场萧长捷才发现,每个人能分到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桌子,床等物品。
萧长捷咂舌,皇家到底气派!然后就百无聊赖地在床上躺了下来。
她这一番操作让对面的考生看了好几眼,似乎也在思索要不要放下斯文,舒适要紧。
最后那考生还是一动不动地端正坐在桌前,萧长捷撇了撇嘴想:迂腐!
一声锣响,考试正式开始。
萧长捷立刻坐好,等待发卷。
第一张卷子发了下来,萧长捷定睛一看,是帖经。
填空嘛!简单!
萧长捷先将会答的都答了。
不到三刻钟,萧长捷脑子里的存货就差不多了。
萧长捷丝毫不慌,打了个响指,召唤出了自己的外挂。
听风带着一帮小鬼站在萧长捷身后,唧唧呱呱地帮萧长捷看题。
“主人,第三题是用人惟己,改过不吝。克宽克仁,彰信兆民。”
哦,原来是这一句。
“主子,看底下,底下第七题是,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诚则明矣,明则诚矣。”
······
萧长捷在诸位马仔的指导下,开始奋笔疾书。整整用了一个时辰,写到手都抽筋了,才把卷子写满。
萧长捷懒得检查,直接把卷子扔给一旁的听风。
“你帮我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疏漏。检查完叫我。”说完就躺倒,开始闭目养神了。
对面的考生看到萧长捷又躺了下来,高兴地继续答题。萧长捷听到他的内心笑着说:太好了,又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萧长捷嘴角一抽,翻了个身塞住了耳朵。
听风检查完了之后,发现没什么错的地方。正准备叫萧长捷,就发现她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一旁收卷的衙役也是目瞪口呆,监考这么多年,头一次见在考场上睡的这么香的。
感叹归感叹,活还是要干。
衙役毫不留情地将睡着了的萧长捷摇醒,然后督促她将卷子检查一遍之后上交。
萧长捷火速地看了一眼卷子之后,就交了。
交完卷之后,她安心地打开食盒,吃起了林婉儿为她准备的饼子和肉菜。
萧长捷吃完之后就又睡了,养精蓄锐应对明日的考试。
第二日清晨,萧长捷醒来之后,用贡院的清水稍微洗漱了一下,厕所是不敢去的,好在她如今倒也不用如厕。她匆匆喝了一杯茶水,就开始等待试卷。
第二日早上考的是策论。
萧长捷两个月前就知道策论的题目,因此来来去去写了不知道多少遍,又交给左师傅看过。所以策论这一科她考的非常轻松。
下午开始考律法。
好在萧长捷之前就突击看完了大周律,以及近年来的案卷。因此这次考试的范围基本上都在她预测的范围之内。
再别说她还有听风了,这小鬼时刻为她转述监考老师和各位大人此刻对卷子的看法。萧长捷一心二用,挑挑拣拣写了些考官爱看的内容。
然后信心满满地交卷了。
到了第二日,之前准备好的吃食已经不能入口了。几个倒霉的考生吃了发霉的东西,上吐下泻,然后被巡考和衙役抬出了考场。
哎——可怜的倒霉蛋。
正在萧长捷叹息地时候,就听见对面那位考生兴奋地想:又又又少了一个!哈哈哈哈!苍天保佑!
萧长捷笑了,这位仁兄真有意思,等考完一定要看看他是何方神圣。
晚上长夜漫漫,考场里又睡着几百号两天没洗澡的大老爷们。那味道,真是酸爽。
习惯了军营里男人的汗臭味的萧长捷,此刻也有点顶不住了。
天呐!这些书生,真的是酸的!
于是萧长捷一夜未眠,第三天顶着硕大的黑眼圈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