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手里已经有不少能置杨家于死地的东西了吧?比如说你藏在牢里的那个死囚。”
一丝凉意从景瑜的背后爬了上来。
林书阳他怎么会知道死囚的事?这件事连裴景和都不知道?
景瑜有些惊疑地看向萧长捷,但多年为官的经验让他稳住了自己的表情,没有泄漏出一丝一毫的动摇,尽管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说不定林书阳只是在诈他?
果然萧长捷好似只是随口一提,也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
“既然你说赵继德是凶手,那证据呢?”景瑜不承认也不否认萧长捷之前说的死囚,只是对着萧长捷冷冷地说。
萧长捷耸了耸肩膀说:“我只是答应帮你查案,并没答应你找证据。景大人,领着大理寺俸禄的是你可不是我啊。”
“你只是说个人名出来,全然不讲缘由,也没有证据。你叫本官如何相信你?”景瑜说道。
萧长捷却只是笑笑不说话,表示你爱信不信。反正现在着急的人可不是她。
景瑜太了解林书阳这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性格了,若是他完全不想管这一摊子事情,又何必这大晚上走这么一趟。如今这么拿腔拿调,不过是价码不对罢了。
于是景瑜笑了笑说: “说吧,想要什么?”
萧长捷想了想,最近倒还真没有什么要景瑜办的事。于是她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想到,先欠着吧。”
景瑜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这是哪里找来的大爷?到底谁是上司?
说完之后准备走的萧长捷再三重复了一遍:“大人记得,三日后,相国寺。”
随后萧长捷便施施然告辞了,留下景瑜和裴景和两人陷入了沉思。
裴景和率先发问:“林书阳说的死囚,怎么回事?”
景瑜看瞒不过去,只好叹了一口气交代了:“我不是顺着薛家查了下,还真被我查到当年铜钱案有猫腻。铜钱案线索都清扫的很干净,可偏偏我发现,在我大理寺的死牢里,关着一个当年涉事之人。在外面的都死绝了,在牢里的反而逃过一劫。”
裴景和倒吸一口冷气,然后缓缓问道:“真和杨家有关系?你有几成把握?”
景瑜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八九不离十。”
私铸铜钱,那可是叛国的重罪啊!
景瑜看了看左右,悄悄地给裴景和透底:“这事情做的太大了,瞒不住。我找人查过,幽州境内流通的铜钱全是□□,能做到这种程度,根本不可能是一个同知能办到的。”
规模竟然如此大?
裴景和震惊地问: “我记得案卷中,私铸的铜钱不是只有三万两吗?”
景瑜叹了口气说: “是只交上来三万两,粗略地算,没有几百万两根本不可能。”
这下轮到裴景和无言了,这么大数额的伪铜钱流通在幽州!那真钱呢?又做了什么?
这么大数额的钱不知所踪!背后可能牵扯的水太深了!
要知道北境三十万大军一年的军费也不过五十万两!幽州这些钱都能原样养多少私兵了!他杨家到底想做什么?这是要造反吗!
裴景和气地摔了杯子!
“硕鼠!大周迟早被这些人蛀空了!”裴景和口不择言地说。
这下轮到景瑜劝慰裴景和了,景瑜拍了拍裴景和的肩膀说:“别气了,你要保重身体啊!之后在三省扯皮的时候,你还得出来说话啊!”
“呵。”裴景和冷笑地说:“我不过是一个没有实权的太傅,谁又真正把我放在心上。”
景瑜也是叹气道:“莫要妄自菲薄,我们恪尽职守无愧于心便是。”
裴景和没有说话。
可他心里在想,凭什么他们便只能被动地接受?凭什么他们只能对这些人睁只眼闭只眼?为何在这些污浊风气中只能随波逐流,而不能扬清激浊、正本清源?
难道退让便能换来那些人洗心革面?
不!他们不会!
只有上下知法、贵贱同刑才能服众啊!
这一次不能再和稀泥了!杨氏必须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