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点心,香甜松软的栗糕是怀安准备的。 云苓去怀安屋里叫他起床,半晌没来,天冬感到奇怪也跟了进去,又过了半晌,两人起从屋里来,欲言又止。 “怎了?”沈聿问。 云苓踟蹰着开口:“安哥儿说他不想委屈自己,他要睡到……地老天荒。” 沈聿深吸口气,看了长眼,怀铭立马会意,挽起袖进了西屋,话不多说,直接将赖床的孩儿从床上拎了起来。 怀安凌乱的头发飞起绺,睡眼惺忪的发懵。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怀铭让郝妈妈赶紧来帮他穿衣裳,转身去,他去学堂可要迟到了。 春寒料峭,怀安乍离开温暖的被窝,抱着胳膊打了寒颤,瑟瑟缩缩的说:“我就知道……大人说的话……定不能当真!” …… 进入诏狱的第日,陈充并未受刑。 锦衣卫指挥使曹焱接下这三烫手山芋后,就将人投入诏狱不审不问,能拖时是时。 次日,城楼上敲响了五更鼓。 阁老吴琦神色嚣张的来到北镇抚司,要求他对陈充等三人重刑严审。 曹焱表面客气,心里恶心透了——真当我北镇抚司是你家开的?! 吴琦前脚走,曹焱将鞭往水桶里扔,让人提了去。 曹焱身名门望族,干的虽是鹰犬勾当,还是很在意名声的,至少要为家族的未来考虑。 他也是极聪明的人,世上哪长盛不衰的宠臣?吴阁老日薄西山,他不是看不来。 他依照上书的时间顺序,先问陈充。 陈充也确实没好招供的,非要让他交代幕后主使,就只能说是神仙托梦了。 曹焱冷笑:“神仙?也是红袍红帽的白胡道人?” 陈充道:“哎对对对!” 曹焱:…… 再去问庞潜和杨璠,这两就更趣了,曹焱说他结党,他矢口否认。 “我各上各的本,怎能叫结党呢?” 曹焱问:“既然不是结党,为同时上书?” 二人的回答如辙:“因缘既会,心灵犀。” 曹焱左右撬不开三人的嘴,只好拿着三份供状进宫,试探皇帝的态度。 皇帝目十行的看完,气乐了,留下所供状,摆手让曹焱去。 冯春送他离开大殿,曹焱面带疑惑的请教:“陛下是意思?三人还审不审?” 冯春道:“咱家也不知道,收下卷宗,应该是可以结案了吧。” “啊?”曹焱嘴角抽,以这结结案,日后真的不会被同行嘲笑业务水平吗? …… 三日后,北镇抚司结案。庞、杨两位言官充军发配,陈充罚罪为民,限期离京,遣返原籍闲住。 与过往弹劾吴浚的仁人义士相比,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圣意已悄然改变,对于吴家父来说,是极其危险的信号,天底下痛恨他的人太多,既然弹劾他父不再是必死疑的,定会更多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吴阁老入宫,第三次向皇帝乞骸骨请求致仕,第三次受到慰留,当然,这是正常流程。不正常的是皇帝看到吴浚因为妻重病失魂落魄的样,不但赏赐了丹药补品,还下了道严旨,再敢弹劾吴浚者,立死。 吴阁老感激涕零,正要告退时,皇帝忽然对他说:“儿孙自儿孙福,莫为儿孙做马牛。” 很直白的告诫,表明皇帝已经烦透了贪得厌麻烦不断的吴琦,到现在还放任他逍遥自在的搞事情,全是看在吴浚的面。 可是吴阁老夫妻二人晚年得,视如珍宝,即便口应心应,也根本做不到弃儿不顾,他弃了吴琦,楚氏也不答应。 皇帝的道旨意再次束缚了郑迁的手脚,郑迁也早预料,皇帝他留了几分薄面,定要再他上层枷锁,免得两正面开撕,相互弹劾,皇帝带来更多麻烦。 皇帝如今只想静静的成仙,最怕麻烦了。 …… 沈聿带着全家去陈宅,沈宅上下并没沮丧色,毕竟诏狱走遭,能囫囵着来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姑嫂二人见面,难免潸然泪下。 沈聿站在下首劝慰母亲和舅母,陈充对他说:“你让她说说吧,离开京城就说不上话了。” 沈聿回头看舅舅,身鼠灰色的细布棉袍,像朴素的教书先生。他还真打算回乡设馆,收上十几蒙童。 沈聿心里不是滋味,只是说:“舅舅,再严寒的冬日也总过去的天。” 陈充摇头笑笑,挽起袖,露半截臂,面整堆满院落的书,面口中哼唱:“结庐在人境,而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