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是谁取的?”怀安问。 “是新月姑娘。”丁掌柜笑:“她不但能识字写字,喜欢给每一款新皂取名字题诗,只是气,制皂干活不太擅长。” 怀安一听,这不是天生的文案编辑吗? “不擅长就不让她做了,给她添张书桌,就让她取名题诗,整理一套产品图册出来。”怀安:“一个月二两银子,其他照旧。” 丁掌柜一一应下。 “有,告诉姚翠翠,让她做女工文艺宣传委员,逢年过节组织一些文艺演出,凑在一起唱唱歌跳跳舞,咱们是国企,要丰富员工的精神生活,关心他们的身心健康。”怀安。 丁掌柜早就习惯他将与皇庄皇铺关的产业都称为“国企”,也笑着答应了下来。 …… 御史言官弹劾林柏泉的奏疏雪花一般飞进内阁,沈聿神色如常的拟票,仿佛在处理一件与他毫不干的公事。这其中,拐卖兰新月的牙人、没有医籍非法行医的乡野郎中等,均受到了严惩。 林柏泉上了自辨的奏疏,戴罪在家侯旨,此时在上房坐着,面色阴沉,他的长子正在堂下汇报长孙的情况。 “断腿大致能养好,腰上的伤可能落下旧疾,以每逢阴雨都发作,是有些溺血,郎中说伤了肾腑,不能颠簸劳累,要慢慢地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将长子留在京城之意。林柏泉并不接话,只叫人将林修平的孩子抱来。 襁褓里的婴儿已经足月了,皮肤不再是皱巴巴粘着蜕皮的红色,而变得嫩光滑,看到曾祖父就笑了一下。 “这孩子养在你们院里,就叫……林鸿,待他长大些,请个先生来给他蒙,望他心存鸿鹄之志,能自立自强。”林柏泉顿一顿,:“此家中物件、衣着颜色随意,不必刻意扮素。” 林柏泉余光环视四下,家中常年是一派灰色、深蓝,连杯碟碗盘都是纯素的瓷。闻言百感交集,忍不住落下泪来。 林柏泉吐出一口浊气:“家门不幸,不肖子孙败坏门风,你的责任最大,以……时常自省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不知不觉间,怀安已经入监近半年了,经过半年时间的学习,他愈发确信自己不是个写八股文的材料,可他至要在这个地方呆四年!是在不留级的前提下。 正盘算着贿赂谁可以顺利毕业不留级——首先排除陆伯伯,他想多活几年,其次排除两位司业,他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利。 贿赂皇帝的话,能不能下一特旨把他放出去嘞? 去馔堂的路上,怀安正异想天的为自己寻找出路,就见一个身穿儒衫的熟悉身影朝他们走来。原来是林修平,整个人瘦成了一把骨头,极掩饰着双腿瘸拐,朝他走来。 怀安本是和曾尚、张郃、顾同他们一起走着,见状叫他们先去。 “不要打架。”顾同提醒。 “放心吧。”怀安笑。 三人便先一步离了,曾经常在一起参加文的朋友,如今见面连打一声招呼都有些尴尬。 “林兄,要回来坐监吗?”怀安问。 林修平摇头:“要回老家了,来找祭酒大人签押。” 怀安点点头:“听说你近来身体抱恙,好些了么?” “托你的福,鬼门关走了一遭,勉强活了下来。”林修平。 怀安听出了他话中的怨气,不过这时已经犯不上跟这种人置气了,他笑:“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不要带着那么大的怨气,你说的鬼门关,兰姑娘也走过,听说你流了很多血,兰姑娘也流过。” 林修平目光躲闪了一下:“不住她,你见到她,劳烦帮转告……” “不帮你转告任何话。”怀安:“因为你从来没有将她当成一个人。你以为自己风流多情,其实只是一个不懂人事的孩子,看到一件新奇的玩具,为了将它留在身边,撒下一个一个弥天大谎,眼看谎言被戳破,害怕受罚,急于将它扔掉。” 怀安的话太直,也太准确,将蒙在林修平心上的最一层遮羞布情撕掉,将他的懦弱与自私,虚伪与愚蠢,揭露的淋漓尽致。 怀安:“言尽于此,以回了老家,记得善良一点。” 怀安走出几步,便听林修平在身说:“你是幼子,有父母祖母疼爱,有兄长承担家族任,一生都顺风顺水,到处施舍你的善良。你没有经历过任何苦难,凭什么指责的处世为人?” 怀安在原地驻足良久,才说:“你真没有资格跟谈论苦难。” 他抬脚欲走,却是补充了一句:“希望你有朝一可以明,把自己的懦弱归咎于别人,才是最大的懦弱。” …… 怀安回到家,老爹在衙门,传回话说在衙中饭,晚点回来,让家里不要等他。 沈聿回家时天色已晚,芃姐儿已经睡了,只有许听澜和怀安聊着八卦等他回来。他如今确实忙碌,每月倒有一半的时间晚归,怀安怕他熬坏身体,酸枣仁、百合、莲子等熬汤,给他安神助眠。 内阁有处理不完的政务,因此他回家很谈论朝中的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