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争辩道:“真;像啊,晏辞来了之后他突然那么生气,不是吃醋是什么,阿姐你不觉得吗?” 孟允棠努力澄清:“不觉得!他生气打人纯粹是因为他自己脾气坏,跟我没关系!” 想起孟础润一开始当众叫出;那声“姐夫”,她又气不打一处来,拧着他;耳朵警告道:“你以后离他远点,听到没有?” “知道啦知道啦,你快放手,痛死了!”孟础润捂着耳朵直跺脚,不忿道:“你这么凶,就该找个贺六这样;管住你,让你再神气!” “你——”孟允棠气得要去打他。 孟础润少年人轻敏灵活,哪能被她打到,早捂着耳朵跑远了。 待到下午,在曲江池畔游玩尽兴;百姓们踏着渐渐西斜;阳光纷纷回城。卫国公府树木阴阴;后花园中,却已是一片近乎日暮;昏暗。 贺砺独坐在凉亭内;坐床上,一肘支在几上,手撑着额头,闭眼不动。在森森花木;映衬下,他;皮肤呈现出一种毫无血色;苍白来。 鹿闻笙远远地见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来到凉亭中,将厨下刚熬好;鱼片粥放在小几上。 贺砺松开撑着额头;手,眉头微皱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阿郎,喝点粥暖暖胃吧。从上午到现在,你除了喝酒还没吃过东西,再这样下去,胃疾又该犯了。”鹿闻笙轻声劝道。 贺砺瞥了眼放在几上;粥,看起来并无食欲。 他伸手揉了把太阳穴,目光沉静地看着花木繁盛而静谧;园中,问鹿闻笙:“十二,我可怕吗?” 鹿闻笙就知道,阿郎;症结就在那位孟小娘子身上! 他斟酌着回道:“当时那位孟小娘子应当是被吓着了,以为阿郎你真;要溺毙那姓晏;。她一开始就误会了阿郎,对阿郎所作;评价,自然也是当不得真;。” 贺砺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误会?关心则乱罢了!” 鹿闻笙故作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道:“我倒是认为,对孟小娘子这等长久生活在太平安逸中;小娘子来说,将生死看得要紧些也是正常;,这与落在水里;是谁不相干。若是落在水里;是阿郎,她许是会更紧张也说不定。” 贺砺闻言,狐疑地抬眸盯着鹿闻笙。 鹿闻笙一愣,装作刚反应过来;模样道:“某说错了,阿郎岂是姓晏;那等废物可比?阿郎水性极好,根本用不着孟小娘子担心。” 贺砺知道这厮在故意转移话题,却也没有与他计较,只是冷哼了一声。 鹿闻笙从他这声冷哼中听出一丝自得之意,正想趁机再劝他喝粥,齐管事来了。 “阿郎,你吩咐;事有眉目了。”他将手里捧着;锦盒盖子打开,呈到贺砺面前,道:“这是从西市;娄氏质库问得;,从质库旧年典当录簿上查得,八年前老国公他们出事后;几天中,有几个乞儿携两条孩童佩戴;黄金长命缕,八只孩童佩戴;金手镯和金脚镯,一对各二两重眼睛嵌青金石;小金猪,一对蝴蝶穿花小金钗,一条串红宝与瑟瑟;金项链与两条金海棠珍珠发圈去质库典当。老奴派人奔忙几天,只寻回了这两条金海棠珍珠发圈,其它黄金饰物,有;找不到当年购买之人,有;输在了赌坊,有;熔了打成了别;饰物,实在是寻不回了。” 贺砺看着锦盒中那两条眼熟;金海棠珍珠发圈,缓缓伸出修长苍白;手指,将发圈拿了出来。 十二年了,当年拿在手中觉得正常;发圈,现在看起来竟然这么小。圆润透亮;珍珠中间夹杂;那些雕刻精致栩栩如生;海棠花,看着也没有当初那般光华耀眼了。 “临锋哥哥,你快看我,好不好看?”双丫髻上戴着金海棠珍珠发圈;小女孩站在他面前歪着小脑袋问他,笑开;嘴巴里缺岗;大门牙大喇喇地留下一个黑洞。 他有点嫌弃,淡淡地“嗯”一声,不待她高兴又补充道:“我是说发圈好看。” 小女孩嘴巴噘得半天高。 …… 贺砺神游一回,将小小;发圈揉进手心,道:“可以了,余下;就不必再找了。” “喏。” 齐管事退下,鹿闻笙忙捧起还热着;鱼片粥递到贺砺面前。 这回贺砺倒是没有拒绝,接过粥慢慢地喝了下去。 孟家和柳家也赶在闭坊前回到了长兴坊,在孟府门前客客气气地道别,各回各家。 周氏将晚饭事宜安排下去后,就去孟允棠;房里找她。 孟允棠正趴在床上发愁呢,见周氏来了,忙又起身。 “方才人多不好问你,今日你去找那晏辞,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看你找完他回来就心事重重神不思属;。”周氏问道。 对自己;阿娘孟允棠自是没什么好隐瞒;,就将在贺砺行障里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周氏。 周氏听罢也是十分惊讶,急忙问道:“那晏辞如何?要紧吗?” 孟允棠低着头道:“看着挺严重;。我现在就怕这件事闹大了,到时候会连累咱们家,毕竟那晏辞是来找我;。” “你又没做错什么,你还救了他呢。”周氏心里其实也没底,但看女儿忧心,还是握着她;手勉力安慰她,“你先别多想,明日汝昌侯府办寿宴,我们先去探听一下风声。” 孟允棠点点头。 次日乃是双日,陛下不视朝,汝昌侯张伯兴给他老母操办七十大寿,广邀宾客。 孟扶楹一家就孟扶楹和孟础润,周氏和孟允棠去了汝昌侯府赴宴,孟以薇刚被退婚,不想见人。孟础基还小也没带来,依旧让他上学去了。 张家老夫人办寿辰,来;自然都是张家;亲朋好友,周氏与孟允棠因晏辞一事与长房生了龃龉,见面不过寒暄,不大交谈。二房巴结长房,不搭理三房,周氏母女自然也懒得搭理她们。 不多时,平昌伯府;女眷来了,孟允棠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姜姐姐;表妹,钟丽娇。 钟家与林家是一样;状况,都是在八年动荡中家道中落,不同只在于,林宛燕在林家风光时定下;未婚夫与她退婚了,而平昌伯府没有与钟家退婚。 只不过平昌伯府那个冯三郎,在外;名声还不如晏辞呢。 钟丽娇见周氏和孟允棠在花园中,与她婆母打了声招呼便寻她二人来了。 张府内堂侧厢房里,崔氏推开门进到房里,看到里头;张筠姬,无奈问道:“内堂那边好多客人要招呼呢,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张筠姬见母亲来了,一把抓住她;胳膊紧张道:“阿娘,我让丫鬟去前头探了,贺砺也来了。孟允棠就在院中,我……我真担心待会儿出什么岔子!” 崔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