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就看到她团在坐床上,手里拿着半块千层酥,在阳光下头一点一点地打瞌睡。 穗安犯困,但在外头还是不能松懈,所以只是注意有些分散而已,贺砺一出现她立马就清醒了,见孟允棠在瞌睡,想去叫醒她。 贺砺冲她摆摆手,穗安只能停在原地,看着贺砺走到孟允棠的坐床旁。 孟允棠低垂着脑袋,鸦黑的发丝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五彩色泽,细细的脖颈白得像是檐上春雪,却又偏在靠近翠色领之处生了一颗朱红痣,仿佛落在茫茫白雪中的一滴血,看得人头燥起。 贺砺移开目光,俯身,伸手去拿她指尖松松捏着的那半块千层酥。 孟允棠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从她手里把东西拿走,本能地用一抓,半块千层酥被她握得粉碎。 她惊醒,抬头一看,贺砺正俯身看着她,一双狭长而精致的睛充满戏谑而格外明亮,:“和时候比起来,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就算是睡着了,旁人休想从你手里拿走吃的。” 不远处穗安忍俊不禁,抬手掩着嘴。 孟允棠看看碎了一手的千层酥,又羞又恼,嘴:“谁说没变了?……长高了!” “哦?你不说的话还真没看出来。”贺砺一本正经。 这是说她矮的意思? 孟允棠气死了,抬手就把手里的酥碎往他身上扔去。 贺砺微微一侧身就避过了,从容地走到一旁,在食案对面坐下,吩咐穗安:“去叫人打水给你家娘洗手。” 穗安看孟允棠,见她没反对,就应了声是,下楼去了。 孟允棠见贺砺看案上被她吃光的庵波罗果盘,脸上有些发烧,绷住表情:“是想起时候的事,太生气了,才吃掉的。” “什么事?”贺砺问。 自耿耿于怀多的事,他竟然已经忘了,孟允棠愈发生气了,:“你说没门牙不好看,不想想,的门牙就是被你用庵波罗果崩掉的!” 贺砺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又展开,角眉梢都染上一层春光般的笑意,:“你还好意思说?那时你那颗门牙都晃了半个月了,偏你怕疼不肯拔,东西不能好好吃,若不是用庵波罗果哄你,还不知多受多少罪。”说罢他睨了孟允棠一,故意放慢语调:“还记得那日,有人听说庵波罗果甘甜如蜜入口即,竟连削皮都等不得,啊呜一口,在果上留下一颗大门牙,真乃世间奇观。” 孟允棠羞愤欲死,又不知该如何为自挽颜面,最后只得一扭身,不看他。 贺砺看她连耳根都红了,知这是羞极了,便不再逗她,清清嗓:“把手伸出来。” 孟允棠扭头看他:“做什么?” “伸出来。” 右手还沾着酥碎,孟允棠茫然地伸出左手。 贺砺伸手握住她的手。 他的手指修长,几乎能她的手整个包住。细嫩的手背落入他的掌,温暖而又带一些粗砺的感觉。 孟允棠下意识地就把手缩来,他握住不放,抬眸看她。 亲都不算轻薄了,握一下手似乎没有理由拒绝。孟允棠只得红着脸目光移开。 他把她腕上的镯褪了下来。 孟允棠错愕地转过脸来,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贺砺那只天青色的玉镯放到一旁,:“长姐可以送你镯,但不能以姐妹的名义,为你是她的弟媳。”他从怀中摸出另一只玉镯,:“作为补偿,赔你一只。你看这只如何?喜欢吗?” 那是一只透着浅粉色泽的羊脂玉镯,光润通透明洁如月,更为难得的是,上面居然还有两片形状像花朵一样的绯红纹理,这简直就是在孟允棠的喜好上打滚耍赖。 “喜欢。”她都顾不上和贺砺置气了,一双乌眸闪闪发光地盯着那只玉镯。 贺砺垂眸,长而密的睫毛掩住底些微笑意,握着她的左手帮她戴手镯。 嗯……戴不上去。 贺砺镯褪下来,拿到她手腕旁比了比圈口大,确定圈口比她的腕大了不少,于是握着她的手指镯往她手腕那边推,到拇指根部时再次卡住。 他稍稍用。 “疼,疼。”孟允棠低声叫起来。 贺砺镯拿下来,见她嫩白的手背上一抹红痕,眉头微蹙,自语:“怎么可能戴不上?” 他握了握孟允棠的手,软绵绵的连骨头都摸不着,恍然,眉梢微微一挑,底就漫出孟允棠所熟悉的戏谑光彩来,刚说话,见孟允棠虎着脸戒备地瞪着他,咳嗽一声硬生生地转移话题,:“是这个镯不好,没福气的东西,合该扔了。”说着便拿起那镯扔到楼下去。 “你敢!”孟允棠生怕他真的那只桃粉镯扔了,忙:“哪有人戴镯如你那般硬往上撸的?能戴上呢,你把镯给。” “瞧着戴不上,你可别把自弄伤了。”贺砺不信。 “说能戴上便能戴上。”孟允棠急。 贺砺便镯给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