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猜中了卖,这猜没猜中,还不是只有你说了算?” 鹿闻笙带着随行大汉在柜台前一字排开,摩拳擦掌凶神恶煞。 掌柜的一看这架势,知是误会了,忙一溜烟地跑孟氏姐妹面前,又是作揖又是赔罪,解释:“二位小娘子误会了,非是小老故意刁难人,而是寄售这幅画的郎君就是这么交代的。他跟小老说了价钱,说只有猜一次就猜中这价钱,能将画卖给那人。小老不过是依言行事啊!这幅画画得,看中的人很多,是没有一猜中价钱的,二位小娘子若真喜欢,不妨也猜猜看,就当玩了。” 孟允棠奇:“还有这等事!” 她用胳膊碰了下孟以薇,笑:“你猜吧。” 孟以薇红了脸,檀口轻启:“十八文钱。” 掌柜的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惊诧地看着孟以薇。 孟允棠见他这副模样,惊讶:“莫不是猜中了?” 掌柜的梦游一般:“是啊,就是这价钱,没想还真有人能猜中啊!”他忙令伙计将画取下来包,又拿出一包上的颜料,对孟以薇:“这是那位郎君随画赠送的。” 孟允棠:“一幅画卖十八文,竟还赠送颜料,这不是妥妥地赔钱么?” 掌柜:“何止呢?本店寄售画作收费按卖出价钱的十二收取,这幅白牡丹图他卖十八文是他的事,小老还是要按市价收取费用的,那位郎君还倒贴了本店的抽成。是人说了,只为遇一知己而已,赔钱也愿意。” 孟允棠觉得事甚奇,回去时便在马车里问孟以薇:“你怎会猜十八文呢?这幅画怎么看至少都得值几十贯钱吧。” 孟以薇小脸通红,蚊声:“我瞎猜的。” 孟允棠知中必然有事,孟以薇不肯说,她也就没追着问。 马车出了西市,一路向东行驶丰乐坊时,外头突然一阵骚动,马车也停了下来。 孟允棠撩开车帘,只见鹿闻笙的手下将一位约弱冠,面如敷粉的俊秀郎君从后面一直揪马车前,对孟允棠:“孟小娘子,这厮从西市开始尾随我们,一直尾随处,你可认得她?” 孟允棠想说不认得,身旁孟以薇突然抓住她的手。 她扭头一看,见她神情惶急,便对外头:“你们先放开他,待我下来看看。” 她带着孟以薇下了马车,那郎君一见孟以薇,竟还笑了,向两人叉手行了一礼,:“周小娘子,别来无恙。” 孟以薇侧着身子,又羞又惊,问:“你怎会在?” 那郎君:“我知早已过了你我约定的日子,你一直未出现,我担心你有事,所以每日得空便来守候。如今知你无恙,我就放心了。” 孟以薇捏着帕子低着头,不知该说么。 孟允棠见状,便问那郎君:“你是何人?” 郎君自报家门:“某姓袁,名崇峻,家住大通坊,乃是安长主府的画师。” 孟允棠点头,对他:“妹妹她无恙,未来赴约是因家中有事耽搁了。谢谢袁郎君你赠的画,妹妹她很喜欢。” 袁崇峻闻言,笑如清风明月,又冲着孟允棠行了叉手礼。 孟允棠扯着孟以薇回了车里,车轮声粼粼,将那轻俊俏的子渐渐地甩在了后头。 车里,孟允棠盯着孟以薇,孟以薇始终低着头,不敢看她。 “是因为帮我绣嫁衣,未来赴他的约?”孟允棠轻声问。 孟以薇迟疑了一瞬,轻点了点头。 “是那日去璟园参加牡丹花宴认识的?” 孟以薇点一点头。 “你心悦他?” 孟以薇耳廓都红了,还是点了点头。 孟允棠沉默了片刻,:“你当明白,待我出嫁后,你也能嫁人家的。” “阿姐,我明白,待你嫁给了贺大将军,不论谁娶我,那都是卫国的连襟,光是这一层关系,就值得多少人愿意往咱家走动了。可是我更明白,抱着这样的目的求娶我的人,都是对你,对姐夫有所求的。若求得,自是会对我千万,若是求不得,也难免会拿我撒气。我为何要用自己的一生,去满足旁人的野心与私欲?还要连累你跟姐夫被人利用呢?”孟以薇看着孟允棠。 孟允棠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她一向都知以薇是懂事的,是她不曾想,她不仅仅是懂事,她还将世事看得如通透,远胜于她。 “那你的意思是,想嫁给这位袁郎君?你与他见过两面,又了解他多少呢?”孟允棠问她。 孟以薇垂下眼睑,低声:“牡丹花宴那日,你先走了,用过午宴没多久,因葭月午困想睡觉,姜姐姐也提前走了。我自知与那些侯家的娘子聊不一处,就想寻僻静处打发时,待花宴结束与贺大娘子一离开。然后就遇见了他。 “他当时在一座假山后对着一丛白牡丹画画,我本想回避的,遥遥见他似乎画得很,就悄悄靠近,躲在侧旁偷看他作画。他一开始没发现我,一条虫掉在我肩上,我吓得惊叫,将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