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堂兄做太多事了。 这【我】指的明显是骨烧镇掌寨沐崇帕。既是宗亲, 又能使唤得动一寨掌寨,【堂兄】除了十五猛土司不做他想。 这是一本骨烧镇掌寨,沐崇帕留下的亲笔记。 似乎是从他怀疑土司要杀他开始写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厄所处的位置大概在掌寨府的明堂。明堂的正门此被封锁得严严实实, 不用过去推,卫厄都能看出来大门被从外边钉死了。整间明堂,连高处的窗户格子都被钉了木板。外头的掌寨府一片死寂。 没贸然打破这片沉寂。 被封死的明堂暂还算安, 卫厄拎着油布包裹,翻开线装本的第二页,依旧是古滇苗语,字迹潦草愤恨: “沐崇圜,你要杀我,休怪我无义” “西南巡抚将在今年夏到西南道, 我将将你所做所为,部奉圣上亲师。亲师兵必到。沐崇圜,你的好子不久了!” 沐崇帕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法子,确定了土司沐崇圜对他的杀。迅速翻过这页, 往后就是详尽的, 带有期的记。 ——显然,早在十五猛土司沐崇圜要杀沐崇帕之前, 沐崇帕就做好了预备, 将自己替他办的事偷偷逐件记录在册。一旦确信沐崇圜动了杀,他就将这数十年的记捡要紧之处, 整理了出来。 “庚申年春, 我奉堂兄沐崇圜之命,前往峡江探寻十五猛矿脉” “沐崇圜听闻中原祸患, 京城无力南顾,因此产狼子野, 意图虎霸一方。奈何十五猛山穷地贫,无富矿可寻,养不起兵马。然而,沐崇圜不知从何听到一桩旧闻——十五猛有一峒,有两族人,可向大山叩问。山开,便会滚出金银。” “他要我找出这两族人的来源,寻访这‘叩山问银’之说,是否属实。” “我于红河、黑江两江中往返多,调矿脉图汇聚一册,始终没能找到。”@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沐崇圜屡次呵斥我办事不利,但似乎也同样放弃了这个虚无缥缈的怪说野谈。然而,又过两月,一黄衣道不知从何而来,入十五猛,得沐崇圜。” “沐崇圜与之谈,密商三,忽然又将我召去。” “庚申年,四月,黄衣道于一份古怪的人皮地图上占出一个点。我按图带兵寻找,果然于群山围困中,寻得一处古寨,居住者自称是‘爨僰二族’。这些人都穿古服,戴铜兽面,家家有银,户户有铜,却拒不交代与矿硐有关的事宜。” “此等刁民,我自当汇报与堂兄。” 【爨】【僰】二族,爨僰竟然还是两个寨族。而“叩山取银”的法子,是从他们先起的。 寸马帮赠送的“爨龙走山旗”就在道具栏,卫厄眉头稍微一跳,扫过此页又提及的“黄衣道”,快速将笔记翻到下一页。 下一页,是潦草的字迹: “传说竟然是真的。” “那些蛮民带出的废山硖石真的变成了银铜。” 在看到这页,卫厄自“人牲峡”中获得的两名银硖石,微微闪烁了一下。他快速翻到下一页,沐崇帕详细记述了如何如何听从沐崇圜号令,从周边私自调动寨兵,证据又存在哪哪。 真正引起卫厄注意的,却只有最后一句: “——夏,屠寨。记六百余口。” 验证了叩山取银之法有效后,沐崇帕和土司,将爨僰二姓族人的寨子屠了。寥寥三字过后,又是一连数页的各类记载,似乎“沐崇帕”在听令土司屠了爨、僰二族后,就被后者刻意调走,去做了其他不得光的事。 一直到庚申年十一月,才又出现了相关的记录: “庚申年十一月,晴,土司府开始死人。蛮民口中的‘爨僰龙神’开始报复,堂兄很担。要我说,当初就不该动那思,那些蛮民叩山取银之法折腾到最后,获得的银铜不过千两,半只象队都养不起,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十二月,堂兄的二姨娘也死了,我在夜晚听到山动,太可怕了。” “我该向堂兄自请出猛办事。但那太明显了,堂兄会动怒。” 连着两页土司府的怪事后,页末出现了一字: “黄衣道来了,有转机了。” 卫厄手指不停地将笔记翻页,下一页,起头仍是“黄衣道”,只是语气比前面更恭敬,甚至隐约带出几分畏惧: “……长门的黄衣道爷说堂兄做事不够狠,既然要杀,就该将他们口中的爨僰龙神一起杀了。” “龙神岂是可杀的?这道爷好大的口气。我希望堂兄冷静一些。” “……” 近大半页的担忧后,“沐崇帕”的语气骤然一变: “土司府又死两口人,它要来吃我们了——道爷说得对!我该去说服堂兄供奉山主,我该去说服他!” “山主佑我!” 语后四个字歪歪斜斜,“沐崇帕”的恐惧简直能从纸页满溢出来。 【它】十有八||九是指爨僰二族供奉的龙神。从前后字面上看,似乎是沐崇帕和土司为了获得“叩山取银”的办法,将掌握有秘术的爨僰氏拷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