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忽然也很想喝酒，起身在五斗橱上拿了瓶三宝酒倒上一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下闪着晶莹的光泽。 按下录音机，陈百强的歌声温情似水，唱的居然是偏偏喜欢你。 辛辣的酒刺激着喉管，淡淡的苦涩让李沐的味蕾百转千回，自己到底喜欢谁？是丁贺还是孙慧慧？ 一直等到午夜，丁贺才打来电话，而此时李沐依旧喝了大半瓶三宝酒，说话舌头都有点儿大了。 丁贺感觉很诧异：“你怎么了，遇到啥困难了吗？居然自己把自己喝多了。” 李沐苦笑了一下：“啥事也没有，就是觉得有点累，想喝点酒好好睡一觉，过几天我去羊城一趟，想你了。” 电话那头丁贺好半天都没说话，电话里只能听到两人沉重的呼吸声，似乎都习惯了这种静默的等待，虽然相隔数千里，但拿着听筒，仿佛依旧能感觉到对方的温度和味道。 许久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一句：“睡吧，我等你过来。” 丁贺呻吟着说了这么一句就挂断了电话，李沐听着话筒里嘟嘟的声音，久久都舍不得放下电话。 慧慧和媛媛的事就像根刺扎在他心上，他不敢跟丁贺说，可良心上又觉得对不起丁贺，虽然他没跟孙慧慧干什么，但他知道自己的心已经出轨了。 第二天徐馨就和慧慧娘俩回了春城，而且孙慧慧也没让李沐和李佳琪开车送，三个人是坐火车回去的。 一直看着火车开远，李佳琪才拉了李沐一把：“哥你打算怎么办，虽然慧慧没说，但我和老三都看出来了，媛媛一定是你的孩子，慧慧丈夫死了，你是准备娶她还是跟她要孩子。” 李沐摇摇头：“我不知道，要孩子我根本张不开嘴，可要说娶慧慧别说我现在有丁贺，就是没有丁贺慧慧也未必会同意，你不了解慧慧，从她四年前跑进大雨里那一刻起，就注定我俩永远不可能在一起了。” 李佳琪叹了口气，一时不知道咋开解李沐，她能感觉到李沐很纠结也很痛苦，可感情的事就像一团乱麻，想理出头绪只有靠自己。 李沐并未马上去羊城，而是先带着李泉去了抚松，要说东北中药材最集中的地方，莫过于长白山地区。 想进好药材凭的是眼力，李沐带老三逛万良中药批发市场，就是借机会指点一下李泉。 万良主要以批发人参为主，不过李沐带李泉看的东西并不是人参，而是长白山野生药材，比如草灵芝、红顶天和黄芪不老草。 “老三，参茸店零售最主要的就是参茸制品，咋们御珍堂也要学鼎昊，从开始就要做品牌，你仔细看看，现在的参茸制品包括保健药材，都是大宗批发，几乎没看见精加工的品牌产品，等咱们逛完几个批发市场，我就带你去水厂看看。 我准备加工一些方便使用的罐装中药制品，牌子就用御珍堂，等咱们策划好了我就申请商标，你也上点心，把品牌做起来以后的生意就大了。” 这个想法李沐已经琢磨很长时间了，在羊城中药材几乎家家户户都买，但即使在清平中药批发市场，也没看见有精选或者加工完的品牌产品，这对李沐来说可是个契机。 两天转了长白山附近的几个药材批发市场，李沐带着李泉回到了通河。 从林场药农手里进了一批货，李沐就带着李泉回到了吉春，将参茸店的货布置好以后，他立刻飞回了羊城。 中药细加工说难不难，但这只是相对于大的医药企业而言，破壁粉碎机，精选设备和包装设备对个体业主来说就很奢侈了，但对于李沐的神泉水厂来说，却的只是几台破壁机，这种设备丁贺以前说过，国内现在虽然技术还达不到标准，但国外技术已经很成熟，进几台就可以了。 将珍贵药材细加工后，达到直接服用的标准并不难，再经过促销后很快就能走入寻常百姓家。 李沐已经在这方面看见了商机，比如每年通河林场浪费的大量人参花，黄芪和人参的边角料，类似这种东西绝大多数都扔了，但经过粉碎提纯后，完全可以做成很好的滋补佳品，这次他回羊城一是要看丁贺，二就是要去香港看看设备。 移动通讯已经遍布了整个粤省，李沐在白云机场一下飞机就打开了大哥大，立刻给杨继红打了电话，很快杨继红就开车来机场接他了。 按照丁贺的计划，现在鼎昊的业务已经开始萎缩，除了以前的三宝酒红参和一些进口商品，新业务几乎都转给了春城的东北亚商贸和神泉科技有限有事，所以这段时间杨继红其实很闲。 边开车杨继红边问道：“李总怎么忽然来了总部，是有业务还是特意来看丁总。” 李沐笑着说道：“二者兼顾，我听崔娜说公司不少业务员已经调到了天沐科技，丁总没说再注册个新公司，把鼎昊废业吗？” 杨继红摇摇头：“废业暂时不可能，现有的业务也不能转给新公司，啥时候结束鼎昊，还要看时局变化，我估计很快移动业务就要归国有，等那时候才能确定天沐科技能否真正占有移动通讯的市场份额，如果拿不到丁总还会调整公司的运营方向。 其实除非丁总，退出中国市场，否则她做什么都瞒不住人，不过只要别碰特别敏感的项目倒是没啥问题，赚点钱还算不了什么。” 杨继红第一次这么大方地谈论丁贺和鼎昊公司，这倒是让李沐感到很惊讶。 见李沐一脸惊讶，杨继红苦笑了一下：“丁总的家庭背景你应该很清楚，原则上讲她虽然有中国身份证，但在某些部门的眼里她还是个外国人，虽然现在改革开放了，但海外身份敏感的人，在国内发展一样会收到限制。 就拿这次的帮宝丰做移动通讯吧，丁总不可能接触到核心技术，而且我也不认为天沐科技会在移动通讯业务上分到一杯羹，现在的情况只是暂时的。 不过鼎昊将业务分流出去是应该的，多做几个公司，每个体量都不要太大，那样一旦经营上出问题，相互间的牵扯就不会太多，起码不会伤元气，这一点丁总的做法是对的。” 杨继红的话让李沐很诧异，丁贺曾说过杨继红生意上可以相信，但交朋友就谨慎点儿，说她这个人背景不简单，现在忽然跟李沐说这么多，李沐总感觉异样，难道杨继红要离开鼎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