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话音刚落,就被李老爷一巴掌拍在了脑袋上,但力道不重。 “我俩说话,你扯人家进来干什么?”李老爷对李明让摆了摆手,“去吧。” 李明让看了眼李蕴。 李蕴捂着脑袋,扁起嘴巴,一脸委屈。 “不用理他。”李老爷又说,“他喝了酒,喜欢瞎闹。” 李蕴不满嚷嚷:“爸,有你这么说自己儿子;吗?我哪有瞎闹了?” 李老爷不理他,只管对李明让摆手。 李明让点了点头:“好。” 说完要走,却再次被李蕴喊住。 “李明让,我让你走了吗?你还没有回答我;问题!”随着皮鞋踩在水泥地上;哒哒声响靠近,一只手伸来,抓住李明让背后;衣服,用力一扯—— 李明让;下盘稳若磐石。 加之他今天穿得厚实。 任那只手如何地扯,李明让都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直到扯他;人恼羞成怒,咬牙切齿地说:“李、明、让!” 李明让在心里微叹口气,只得转身,重新面向李蕴。 喝了酒;李蕴本就脸红,这下不知道是气;还是急;,他脸上;红蔓延到了耳根和脖颈,大片;绽放在白皙;皮肤上,有几分妖冶;美。 李明让;目光轻扫而过,落在那张怒火中烧;脸上。 “只说赴约;问题,我个人认为你可以去。”李明让平静开口,“答应别人;事最好做到。” 李蕴先是一愣,然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所以你也赞成我和萧致去泡温泉喽?” 李明让点头。 “我们周六去,周末才回。”李蕴;脸由红转青、由青转白,抽动;嘴角仿佛在极力压抑某种情绪,“你知道泡温泉在什么地方吗?在半山腰上,晚上出不来,我们要在山庄里过夜。” 李明让还是点头:“李少爷自己决定就好。” “……” 李蕴蓦地沉默下来,两眼死盯李明让,漆黑;眸子里有暗涌翻滚。 李明眉眼放松,眼神和表情都十分淡然,他一言不发地和李蕴对视。 几秒钟后,李蕴似乎从他脸上确定了什么,面部轮廓逐渐紧绷,甚至绷到了身体微微发抖;程度。 有那么一瞬,李蕴仿佛张口就能喷出火来。 李明让知道这位大少爷又濒临爆发了。 但可能顾及到李老爷在场,李蕴头一次硬生生地将所有情绪全部压了下去,他盯着李明让看了半天,忽然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露出皮笑肉不笑;嘲讽表情。 “爸,听见了吗?连李明让都这么说,看来这周六我是非去不可了。”李蕴脑袋微偏,说这些话时,目光仍旧黏在李明让身上。 李明让轻抿着唇,没什么反应。 李蕴深深看了他一眼,脸色阴沉,扭头走了。 留下又懵又恼;李老爷,不得不耐住性子对李蕴说:“他就是这副德性,从小被我和他妈宠坏了,你多担待一点。” 李明让说了声嗯。 李老爷说完才想起自己;儿子都二十七了,可眼前;青年还未满二十,自己居然让一个刚成年;青年包容一个出社会几年;成年人…… 真是丢人啊。 - 晚上十二点,李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只要闭上眼睛,他;脑海里就会浮现出李明让那张好像神经坏死;脸,以及那些不把他气到吐血不罢休;话。 他自己决定就好? 听听这说;是人话吗? 和他一起去泡温泉;人不是别人,是萧致啊! 难道李明让没有猜到萧致是谁? 李蕴睁开眼睛,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他抓了抓头发,眉心紧锁,表情略显怀疑。 他提醒得不够明显吗? 可所有关键词都说了啊…… 还是说李明让没往那方面想? 虽然感觉回来过后气得肚子都在隐隐作痛,但是想到李明让可能压根不知道萧致是谁,那股挤在李蕴胸腔里几乎涌到喉管;难受情绪终于得到缓解。 李蕴抹了把汗涔涔;脸,起身把床头灯拉开。 他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他和李明让;聊天框被置了顶,一眼就能看到,点进去后,页面里没有聊天内容,全是他给李明让;转账记录。 最新一条记录是三天前。 他在公司上班时闲得脑抽,给李明让转了一笔两万块钱,临到中午,李明让二话不说地收了。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李蕴自个儿在办公室里生了半天闷气,发了几个毒誓决定以后再也不找李明让说话,除非李明让主动找他。 可眼下他又要找李明让了。 手机屏幕;白光映着李蕴拉扯下来;脸,他嘴角一撇,气恼地把手机扔到地毯上。 转身扑到床上,直锤枕头。 “啊——” “李明让,你他妈气死我得了!” 另一头,李明让还伏在案前写试卷,突然听见外头响起了淅淅沥沥;雨声,他放下笔,走到窗前。 果然在下雨了。 不过雨势不大。 外面还晾着衣服,李明让披了件外套、戴上连衣帽出去,收完衣服正要回屋,一道脚踩树枝;轻微声响钻进他;耳朵里。 他几乎在瞬间反应过来,将衣服往左手臂弯里一堆,顺手抄起倚在门边;一把修剪树枝;剪子。 声音传来;地方模糊有个人形。 李明让将剪子半举在身前,放轻脚步朝那边走去。 小雨细细密密,吹在李明让没有表情;脸上,凝结;水珠顺着他;脸颊往下,滑过下巴,再滑进衣领深处,他眉头也不皱一下,眉峰下;双眸蔓出一层骇人;戾气。 树丛被风雨吹动,唰啦作响。 李明让有停顿;片刻,随即举起剪子向树丛挥去,他;力道之大、速度之快,即便单手拿着剪子,也挥出了破空;声音。 下一秒,惊恐;叫声覆盖了雨声和其他杂声,一把雨伞朝他扔了过来。 “李明让!”来人;声音相当熟悉,“你想谋杀我吗?” 李明让一下愣住,撑开;雨伞撞到他;身上,又落到他;脚下,他把手里;剪子扔了。 “怎么是你?” 李蕴捂着胸口,屋檐下;光照出他煞白;脸,他大口喘着粗气,眼珠子都快瞪出火星子了:“不然呢?除了我还有谁会来这个破地方找你?” 李明让看了眼李蕴;脚下:“路不在这里。” “我知道。”李蕴嚷道。 李蕴真;快被吓死了,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穿上衣服走着走着就来到了这里,正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结果李明让先出来了。 李蕴跟做贼似;,大脑还没做出反应,身体便已条件反射地躲进了树丛里。 于是发生了刚刚那一幕。 李明让人高马大;,逆光而站,一手拿着一把巨大;剪子,一手抱了一堆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