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山村藏在深山里, 背靠一座名为梨山的大山,村里零零碎碎加起来有三十多户人,出去的路像蛇一般蜿蜒匍匐在连绵起伏的群山当中, 不算路的时,光是坐车都要两个小时。 八月初的梨山村早早入了夏,毒辣的日高悬空中, 下的人被晒得汗流浃背。 陈明夏只穿了一条灰色短裤和一件白色汗衫, 上戴着一顶看不出原本颜色的遮阳帽。 麦子黄了, 本该尽早收割,奈里能劳作的只有一人,总共七八亩地, 即便早出晚归顶着炎炎烈日不休息地干,也要用上四五天, 后面还要捆麦、码垛,全是费时费力的辛苦活。 陈明夏不敢耽搁,用汗涔涔的臂擦了下脸上的汗,弯腰继续割麦。 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一捆金黄的麦子扔在了不远处的泥土地上。 这时,一个干瘦黝黑的中年男人沿着田埂小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明夏!明夏!” 陈明夏听到声音, 从麦堆中抬起来。 “明夏!”男人到田边,满脸的汗水遮不住脸上的急色, 说, “驴子还在吧?” 陈明夏站直身体, 垂下拿着镰刀的,的脸和衣服全被汗水打湿, 大滴大滴的汗顺着的眉峰往下滑,在下巴处聚集,一部分落在身前的麦堆里,一部分继续滑过凸起的喉结以及形状明显的锁骨,后在胸前的汗衫上浸出更深的颜色。 用空着的顶了顶额前的帽檐,露出一张浓眉大眼的脸。 “在里。”陈明夏说,“怎么了?田叔。” “村长们不是一早就去接那个从城里来的大老板了吗?刚刚我娃跑回来说,大老板的车坏在路上了,一时半会儿修不了,村长想借驴车一用,先把大老板接回来,不然这天准把人晒出毛病。” 田有良急得很,说话口齿不清,还带着浓重的口音,换个其地方的人不一听得懂。 好在陈明夏听懂了,说:“行,吧。” 从麦田到陈明夏里还是有一段距离,陈明夏背了一个背篓,里面装着镰刀、水壶和中午吃剩的包子,天气太热,干完活浑身跟火烧似的,没么胃口。 田有良龇牙咧嘴地在旁边,看着陈明夏湿得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便问:“羊呢?三娃在放?” “嗯。”陈明夏回。 “我说啊,都考上大学了还干这些,在城里找个工作不比回来和我们一起干体力活强?”田有良抹了把脸上的汗,不解地念叨,“大城市多好啊,我要是,我就不回来了。” 陈明夏,的眼睫很长,上面也沾着汗水,懒得擦,只管往前:“要回来的,我不回来,里的活就是我弟弟妹妹干。” 田有良一想,叹气:“也是。” 陈明夏上面有一个大四岁的哥哥,考上大学后就没再回来了,倒是问常年在外打工的父母要了不少钱,如今毕业了,别说帮衬里,连机号码都换了。下面有一个弟弟和两个妹妹,弟弟十五岁,在县里上初中,上学的同时也承包了里的所有重活,大妹十岁,带着七岁的小妹在县里上小学,弟弟妹妹和大哥不一样,都勤快肯干,哪怕陈明夏说了很多次把里的地让出去,们也不肯,一要种上粮食,有时候父母寄不回钱,们只能靠自己。 陈明夏寒暑假的时候能在a市找到兼职,做教的钱很多,到底放不下里的弟弟妹妹。 了十来十分钟,才到陈明夏。 整个梨山村的发展都不太好,路是修了,村子离外面的县城太远,村里的人靠着种地和养羊勉强糊口。 陈明夏是村里贫困的一,一方面是里孩子多、要吃饭的嘴多,一方面是陈父母在陈明夏大哥身上花了太多钱,去年陈明夏大哥消失前,甚至骗了陈父母辛苦积攒准备用来重修房子的八万块钱。 因此直到今日,陈明夏的房子还是一半砖房、一半土坯房,外面围了一圈简陋的篱笆,里面有两只瘦不拉几的母鸡正在溜达。 陈明夏用脚把挡路的鸡赶到一边,到屋檐的阴影处放下背篓,摘下遮阳帽扔进背篓里。 “四妹。”喊。 很快,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孩从屋后绕了过来,她往衣服上擦了擦上的水。 “田叔。”陈简云先喊了田有良,才喊陈明夏,“哥,今天回来得这么早吗?” 陈明夏说:“我要出去一趟,把驴子牵出来。” “哦哦,好的。”陈简云说完跑了。 陈明夏拉了张小板凳递给田有良,自己也在小板凳上坐下,从背篓里拿出水壶和包子,三两口地解决完。 田有良扭打量一圈周围的环境,问道:“哥还是没联系上吗?” 陈明夏回答:“没联系了。” 田有良哦了一声,安慰道:“也许哥遇到了么事,等的事过去了,会联系们的。” 陈明夏没有接话,只是,但意比之前淡了一些。 近经常做梦,做一个连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