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当地下实验室的警报声响起来之后,贾雨就像巴甫洛夫的狗一样,条件反射地睁眼起床。
待他糊里糊涂地套上放在床边的白大褂,离开角落里的小床,才发现现在才凌晨三点。
“***,不让人休息一点,烦死了。”
贾雨一边嘟囔着一边伸手把要用的东西塞进兜里,他囚禁沈延已经有二十多天之久,这主一开始没有一天是消停的。
也不知道是怎么养的,沈延清醒后依旧非常有精力,一个没注意就回归到了老虎的形态,要不是早早给他装上颈圈,可能绑架第一天就因为奈何不了他,导致计划给强行搅黄。
后面又乘人不备去破坏监狱的栏杆——再多撞两下门都飞了!贾雨加快了步子,心里却想着还好当时发现的早,撞个两三次就加上了电击惩罚,不然又给他跑了。
前几天好不容易不作妖,以为他安于现状,认识到创门没用了,贾雨心说终于能睡个好觉了,结果今天又撞门?
警报声太吵,贾雨又把耳塞往里推了推,他可不打算解除警报——扰人清梦总得付出代价。
连续几天没睡过一场好觉,让他的身材有些浮肿,眼下青黑,下巴上还冒出了不少胡茬,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萎靡,如果有熟人在场,几乎完全无法想象这和先前新官上任意气风发的贾副官是一个人。
混乱的记忆里,贾雨时常能想起被提拔为副官时,在众人的掌声和吹捧中,沈延那张木木的脸,敷衍地说着“恭喜。”
那几乎是一下浇灭了他的喜悦,就好像他努力奋斗了这么多年还是无法和真正的权贵们肩并肩一样,巨大的阶级差距,让他面对那张明显比自己稚嫩的冷漠表情下,变得尤为不甘心。
三十来岁当上副官,谁见了不说一句有本领,但在这位少年英才的少将面前,根本没法比。
他出身就是贵族,年少是少将,未来可能是将军,是元帅,前途无量。在铺着鲜花的毯子上前进一定很顺利吧,顺利到你看不见无数普通人的死亡。
你说是吧,沈延少将?
那时的我怎么说来着,贾雨想着,想到了自己当时不自然的笑,不自然的客套,那句“谢谢沈少将,我一直很崇拜您。”毫不滞涩地从嘴里吐露出来,而对方仅仅还以轻轻的颔首。
所以,闹到最后这个下场其实完全是顺理成章的,无论有没有你沈延,宇宙依旧照常运行,而不是打造一个英雄出来,盲目安定民心。你明明有更大的价值,是你自私自利不肯交出来的错。
沈延,这是你应得的。
休息室离牢笼那边不算远,加上贾雨对这条路几乎是了然于胸,没多久就到了熟悉的白色牢笼。
引发警报声的罪魁祸首此刻正卧倒在墙角里,背对着门,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嘁。”贾雨面色阴沉地打开门走了进去,警报声隔着耳塞依旧听得让人烦躁,人在心情不顺的时候总是会寻找施暴对象来发泄怨念,更何况是在地底生活了这么多天的他。
虐待沈延所带来的心理快感虽然不多,但总胜过没有。毕竟能看少将苦苦忍耐疼痛的表情也不赖,少有的表情。
又有谁能想到昔日威风凛凛的少将现在任由自己打骂呢?想到这里,贾雨一脚踹上了沈延的脊背,“别装死,弄这么大动静,又想做什么?嗯?”
见沈延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像个没事人一样,贾雨更是气极,俯身抓住了白虎的后颈皮,试图把他的脑袋提溜起来问话。奈何沈延的老虎形态确实很大一只,一只手显然抓不住他的后颈。这个动作没能成功,于是贾雨又愤怒地拧了一把。
“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是白天髓液没抽够?”
“再抽两管好了,我好好地满、足、你。”
“他的话一直都这么多吗?”龟缩在沈延臂弯里的陈昼小声开口,警报声依旧在哔哔乱叫,完全盖住了两人的讨论。
沈延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眼神里罕见地流露出一种名为无奈的情绪。
贾雨来了就爱踹他,神神叨叨说一通看起来就抖s的怪话,起初自己还出于维护尊严反抗了一小段时间,没想到他还来劲了。一来二去沈延自己也明白装作无事发生才是最优解,既能保持体力,又能放松对方的警惕性。
“等会他扎你的时候就开始行动吧,抽髓液看起来太痛了。”
沈延再次点点头。
行动其实非常简单,抢下控制器后把贾雨拍晕就行——沈延打算把他扭送去有关部门审问。
倒也正常,毕竟这个也算得上是情节严重。陈昼不以为意。
贾雨见沈延没有异样的动作,心里的警惕也放下了不少——
先前沈延也算得上铁骨铮铮,对自己冒犯的动作还是会激烈反抗,如今怕是被折磨惨了,麻木了不少,都不怎么动了,倒是没意思的很。要不是上头要求他抽取的髓液得是健康状态下的髓液,不然他甚至想尝试一下宇宙十大酷刑。
再过一段时间,地面上那群傻乎乎的首都一大的学生走了,到时候混进去一起离开之前,弄死沈延前好好折磨一下也不错。
今天的沈延也很安静,贾雨习以为常地举起手上的抽髓针准备刺入。
手上的针高高落下,几乎是一瞬间,原本没有动静的巨虎脖子一拧,扭头就是对贾雨的手腕咬去。
贾雨也不愧是副官,虽然暗无天日过了十几二十天,身手依旧敏捷,反应极快,一个躲闪就避开了沈延的扑咬,但手臂依旧被对方那长而坚硬的獠牙划破,针管被打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玻璃断裂声。
“少将倒是精力充沛,”贾雨恨恨道,表情有些狰狞,“怎么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