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么蠢的人?” “这可不在下编故事,”燕安谨薄唇弯起弧度,眸底笑晕染,“这桩案的卷宗还封存在悬镜司。长若不信,回去以后可以让人将卷宗取出来验看。” “你真的不骗我?”江采霜扬起脑袋,半信半疑地盯着他瞧。 “当真。”燕安谨低头迎着她的视线,双桃花瓣似的睛多情又深邃,仿佛能将人溺毙在中。 江采霜跟他对视的瞬间,便觉得热直蹿耳根。 她连忙开视线,不满地嘀咕,“你讲故事就讲故事,乱勾引人。” 燕安谨起先愣了瞬,随即被她的不讲理给气笑了,“在下何时勾引长了?” “你……”江采霜娇嗔地瞪向他,想控诉他方才的罪状,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难让她说,他方才的多么深情脉脉,说她方才心跳乱了拍?她才不说。 末了,江采霜耍赖般来了句:“反正你就有。” 燕安谨不说了,只顾专注地望着她,唇畔笑不断加深。 从开始的无声浅笑,到后来角眉梢都透着笑,胸腔震颤,低沉的笑声满愉悦。 “你笑什么?”江采霜嗔。 燕安谨轻咳了声,故作正,“在下只想到了愉快的事。” 虽如此,可他直勾勾的,也不眨地看她,分明就在笑她。 江采霜暗恼自己定力差,轻易就被这只狐狸精动摇了心,还反被嘲笑。 她默念了遍清心咒,定了定,“你同我讲这个故事做什么?” “长怎么想?” 江采霜思考了儿,猜测:“你要同我说,这个亲戚并无害人之,所以也不该自责?” “非也,”燕安谨收了笑,正色,“长师从清风真人,据在下所知,清风真人不仅修,同时也颇有佛悟。” 不然清风真人手中,也不有佛门圣物。 江采霜略带惊诧,“这你都知。” 燕安谨抽丝剥茧地分析:“佛门讲究‘因缘果报’,这个故事中的富商和亲戚,不正体现了这点吗?” 江采霜似懂非懂地点头,“的确。这件事就像富商用万贯家财,报答了当初亲戚的救命之恩。” “在下想说的,这世间的许多事都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更改。长无需对此事太过深究挂念。”燕安谨低声开解。 他的这番,江采霜在脑海中过了许多遍,隐隐觉得似乎要抓住什么,可却又隔了层薄纱,将她阻隔在外。 许多事都自有定数…… 这里供奉着鱼精爹娘的骸骨,他们追随鱼精来此。在他们抵达这里当晚,他们吃的条河豚的内脏似乎被拿去害人…… 这些都命中注定么? 燕安谨不愿她想得太深,及时出声打断了她的思绪,“听闻这附近有家酒楼最擅长做鹅馔,长可要前去尝尝?” 江采霜眨了眨,“好啊。” 方才直提到鹅,她也确实有些馋了。 正要出门,燕安谨脚步顿,“在下能否先去更衣?” 江采霜抿出抹了然的笑,双手轻推他的后背,“你快去。” 她都不嫌弃鞋底的污泥,他倒直惦记着。 江采霜等燕安谨换衣服,干脆坐在了门槛上。 正巧,她对面就将落未落的斜阳,乌金西坠,晕染了大片穹顶。放望去,漫天霞光迤逦,白云都被镶上了赤金的边。 若这世上的人和事,都冥冥之中自有天,就如同升落般,无从更改。 她也不必再庸人自扰,胡思乱想么多了。 等燕安谨换完衣服来,江采霜站起身,和他并肩而立,忽然发现他比自己高出许多。 他们的影叠在起,他的影也要比她长截。 夕阳的光洒落在燕安谨身侧,勾勒出他劲瘦修长的身形,腰间玉带翩然而落,还挂了只素色的香袋。 江采霜笑他:“臭美。” 燕安谨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却解下自己腰间的香袋,牵来她的手,将香袋放到她手心。 江采霜手心沉甸甸的,“给我做什么?” “打开看看。” “什么啊……”江采霜嘀咕着,打开了香袋。 里面却不如她所想的样,装着香料,而装了许多白花花的银。 怪不得这么沉。 燕安谨长眸含笑,嗓音低磁地轻声问:“这次,银可带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