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糟地混在一起,早已不能吃了。 她不死心地扒拉了两下,见拨不出干净的饭菜,才满怀可惜地放弃。 回到余家,余三娘打水洗了把脸,给阿宝儿擦了擦脸上的灰。 她挽起袖子,刚从酒楼忙碌完,又要在家里忙碌,在老人床前照顾,还要在灶台水井边转悠,像是永远停不下来似的。 “你先别做饭了,刚才让人去街上买吃食,一会儿就回来。”江采霜说道。 余三娘既感激,又不敢收受她的好意,急得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能帮们提供线索,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不必推拒。阿宝儿方才受了惊吓,该吃点肉食补补身。” 等虎子买来大包包的吃的,余三娘喂完阿宝儿,盛出饭菜端到余及面前,还要去床前喂老人。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大家子,从到老,都得她照顾。 江采霜等人默默看着她劳碌,这样忙得脚不沾地的一天,是余三娘再普通不过的一日,是村里大分女人的写照。 哄睡了阿宝儿,余三娘坐在门槛上,“贵人,您还有什么问的,尽管问吧。” 今夜月色还算明亮,夜风和缓,寂静的村落中,偶尔传来几声狗吠。 “下午要抢走阿宝儿那个人,是阿宝儿的爹?”江采霜率先问道。 余三娘“嗯”了一声。 “你们已经分了?” “他早就把休了。头几年嫁到他们李家,勤勤恳恳侍奉公婆,操持一大家子,自认没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可是婆子娘脾气不好,时常撺掇李秀打,说是媳妇儿越打越听话。李秀是个耳根子软的,久而久之就养了习惯,在外面丢了面子打,赌钱赌输了打。” “这些本来都忍着,直到后来有了阿宝儿,公婆见阿宝儿是个女娃,便一直同说养她不值当,长大了是别家的人,让早早把她卖了,还能给家里多添点吃的。自是不愿意,那是从身上掉下来的肉,他们不疼,心里疼。” “有一回下地干活,回到家一看,阿宝儿不见了,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婆子娘还嘻嘻地跟说,明天给几个铜板,去集市上割一斤肉吃。一把挥她的,哭着喊着找了阿宝儿一夜,最后在别家庄子把阿宝儿接回来了。那天走了一夜,草鞋走烂了,脚底都磨得净是血泡。” 余三娘对于当年这件事,时至今日仍记忆犹新。 那被人从身上生生割下一块肉的感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会忘记。 “从那日起,不管去哪儿,都带着阿宝儿。下地干活,拿个筐把阿宝儿装进去,背在身上。” “地里大太阳烈,晒得人掉皮,就把阿宝儿放在阴凉的树下。后来阿宝儿长大一点,怕她乱跑走丢,就能……拿个绳子把她拴在树下,让她自己在那薅草,玩泥。”说到这里,余三娘哽了喉咙。 那是她的亲孩儿,若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她哪里舍得把孩子像狗似的绑在树下。 把阿宝儿放在家里,她不能放心。带在身边,因为忙于农活,没办法妥善照顾。 在心里头,余三娘总觉得亏欠阿宝儿,甚至觉得是因为自己没把她照顾好,所以阿宝儿才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明醒。 “那李秀就是个没良心的,在家的时候,不给阿宝儿饭吃,让们娘俩喝面汤,着法把阿宝儿送走。有天他喝醉了酒,又来打骂,他说要是不把阿宝儿卖了,就把休了,婆子娘在旁边帮腔,最后李秀一狠心,真请来长辈给写了休书,就回了娘家。” 江采霜沉吟片刻,问道:“他今日来找你们,是把阿宝儿带走?” “他还是不死心,把阿宝儿卖给员外家当丫头。阿宝儿连话都不会说,哪放心她去人家家里做活?万一让人欺负了咋办?”余三娘祈求道,“贵人,求求你了,能不能帮帮们?” “你尽管口,要是能帮上忙的,一定帮。” “不管阿宝儿能不能治好,都认了,但是阿宝儿不能让她爹带走,让她爹带走,她就没命了。就给的孩儿一条活路,咋就这么难呐。”余三娘里含泪地哀叹起来,语声凄切。 这些话她压在心里憋了太久,所以今天一有机会,便忍不住同江采霜诉说起来。 从头到尾,余三娘所求的有一件事——让阿宝儿活下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但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却要她拼了命才能达到。 里间,看似已经睡着的阿宝儿,指头轻轻动了动。 江采霜一口应下,“你放心,回去就派人教训李秀,如果他还是死不悔改,就抓他进大牢里好好一!” 此等软弱无能,会欺负妻女的人,打他板子都是轻的。 临走前,江采霜又问余三娘,包袱里的内脏的去向。 这次余三娘终于肯透露一点消息,“七月半那天晚上,抱着阿宝儿回家,路上包袱不心掉了。” “掉了?” “进胡同的时候,有狗一直追们,着急带阿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