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安谨脸上的从容,终一点点消失。 他高大的身躯微不可察地一僵,很缓慢地呼出一口气,目光始终落在江采霜身上。 江采霜未发觉他的异样,仍在快快乐乐地玩狐狸尾巴。 燕安谨闭了闭眼,凸起的喉结上下滚。 他将脸转靠窗的一侧,胳膊搭在小窗边,借由江风和溅起的水花,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男人气息灼烫,搭在窗棂上的手,修长清瘦,青白的筋脉明。 过了两日,正好是冬至。 船行到码头,停上半日。 江采霜得以下船透透气,整日闷在船上,她比燕安谨这个怕水的狐狸精难受。 “总算可以吃好吃的了。” 一下船,刚在集市上逛了一圈,江采霜便拉着燕安谨直奔酒楼。 在船上有人做饭,不过囿食材有限,做出的饭菜自然就差了点意思。 找了家生意火爆的酒楼,两人走进大堂,要了个楼上临街的位置。 店伙计肩上搭着汗巾,热情地迎他们上楼。 上楼下楼的人多,燕安谨将江采霜护在里侧,防止她被人潮撞到。 到了空位坐下,伙计边帮他们倒茶水,边乐呵呵地问道:“客官您是北乡人是南乡人?” 江采霜不解,“问这个做什么?” “今儿个冬至呢,咱们店里常年有走南闯北的行商经过,所以店里南北菜系都有。您想吃饺子有,汤团多得是,端看您是哪乡人,吃得惯哪个了。您要哪个?” 冬至算是个不小的节气,是元始天尊的诞辰,是得按照习俗好好过。 北方有吃饺子的习俗,南方在这一天则是习惯了吃汤团。 江采霜住在外祖家,自然是吃汤团吃得多,不过……想到燕安谨,出口的话便改成了:“要饺子。” 对面几乎同时响起燕安谨的声音:“汤团。” 江采霜诧异地抬眸,燕安谨愣了一下。 两人四目相对,片刻后,同时露出笑容,“两样都要一碗。” “好嘞!”伙计高声应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家菜的菜品丰富,有江采霜喜欢吃的羊肉,有狐妖喜欢吃的烧鸡。 两人点了许多菜,吃不完的可以食盒带到船上,晚上再吃。 越往北走,冬日的寒意就越发明晰。 这么冷的日子里,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羹,再美不过了。 “在北方,冬至日为什么吃饺子呢?”江采霜一口吞下薄皮大馅的菘菜角子,馅料咸香,汁水丰沛,好吃极了。 燕安谨竹筷夹起一个饺子,解释道:“饺子的形状像耳朵,所以间传闻,在冬至这天吃了饺子,耳朵就不受冻了。” “原是这样。”江采霜跃跃欲试,“那可要多吃几个。” 吃完饭,两人在街上逛了一儿,买了些船上到的东西。 等回到船上的时候,已经快到戌时,天都快黑了。 船徐徐前,水面上黑漆漆一片,冷风不住往船舱里灌。 船舱里点了蜡烛,透过纱灯罩,昏黄的烛光影影绰绰。 江采霜拿出握槊的棋盘,窸窸窣窣地摆起了棋子。 燕安谨正铺床,听见静看了过,“不睡觉了?” 女兴致高昂地道:“玩一儿就睡。” 这两天燕安谨的握槊技术大增,两个人打得有有回,可有趣呢。 江采霜每天都得跟他玩上两盘,才肯安心睡觉。 燕安谨无奈,从行李里面找出自己的大氅,给她披在身上,“夜里凉,当心染了风寒。” “你快坐下。”江采霜催促他赶紧过,“不的,修道之人哪有这么体弱?” 话音刚落,她先打了个喷嚏。 燕安谨走到窗边,正要关窗,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 看到浓墨般的苍穹之上,那象征着不祥的星象,伸出去的手停在了半空。 身后传江采霜迫不及待的声音,“怎么不?” “了。” 收回目光,“咔哒”一声,落下了窗。 烛台挪到了桌上,两人你往地玩了两盘。 战况激烈,一胜一负。 江采霜实在意犹未尽,想继续,便抓住他宽大的衣袖晃了晃,“再玩一次吧。” “明日再说。” 燕安谨淡声说完,直接弯腰一捞,将她连人带大氅,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 走过船舱门的时候,因为身形高大,不小心撞到了门框。 江采霜眉眼弯弯地笑他,“谁让你不跟玩。” 燕安谨掂了掂怀中人,假意要将她往上举,眼看就要碰到船顶。 “啊!”江采霜短促地叫了声,吓得赶紧抱住他的脖子,毛茸茸的脑袋埋在他胸口,生怕自己撞上。 燕安谨勾唇,抱着总算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