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以前,那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某座寺庙的门被敲响了,前来开门的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师爷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声音缓缓的讲述起他的故事。 “驻足许久,老和尚都没有见到那个敲门的人到底是谁,可正当他想要离开时,脚下传来了阵阵婴儿的哭声。” “他低头看去,那是两个包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是男孩,似乎是被人遗弃在这的,如果没人照料,他们很快就会死于饥饿和风雪。” “在那个年代,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 “贫困的父母无力再抚养孩子,他们就会选择把子嗣送到寺庙,祈求心善的僧人收养,让孩子长大成人。” “哥哥和弟弟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长大的。” “作为弃婴,他们从小的记忆就是那张慈眉善目的脸,斋饭的味道,香火的气息,以及僧人们整齐的诵经声,那样的生活真是天堂。” “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哥哥和弟弟很快长大成人,变成少年,有了自己的姓名和法号。” “且因为到了特定的年岁,他们即将前往那个老和尚为他们所准备的新家,也就是所谓的极乐世界。” “本以为这是美好童年的结束,新生活的开始,但他们错了,这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追入地狱的开端。” 说到这,师爷的声音有些低沉,似乎触及到了某种不愿回想的记忆。 极乐世界不在地上,而是某个巨大的地下溶洞,那里面立着一尊有十人高的菩萨像,坐下拥有无数跪拜的信徒。 他们齐声宣读着和往日截然相反的教义: “不杀生,仇恨永无止息。” “不偷盗,强弱如我何异?” “不邪淫,一切有情皆孽。” “不妄语,梦幻泡影空虚。” “不馋酒,忧怖涨落无常。” “不耽乐,芳华刹那而已。” “不贪眠,苦苦不得解脱。” “不纵欲,诸行了无生趣。” 也从这个时候开始,整个世界的人和事彻底变了。 这里有他们熟悉的僧人,也有穿着各异的男男女女,但他们并没有吃斋念佛,静念打坐,而是尽情挥洒着属于人类的欲望。 父亲和女儿,姐姐与弟弟,又或是母亲和儿子,为了修炼邪恶的功法,旁若无人的发生关系。 强大的人们欺凌弱小,肆意的残杀和施虐,受害者却感恩戴德。 酒池中飘着溺亡之人的尸体,后来之人将他们串在树枝上炙烤,像疯了一样进食。 这根本不是什么极乐世界,而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见识过这一切后,哥哥和弟弟曾想过逃离,但这里的守备十分森严,他们只能被迫去融入整个环境。 第一天,哥哥为了保护弟弟,持刀杀死三个男人,破了杀戒。 第二天,弟弟在寻找食物的路上被抓走,那些暴徒放走弟弟的条件是哥哥要满足某个丑恶的肥婆。 第三天,他们发现这里除了烤肉以外并没有其他的食物,弟弟直到饿到失去意识也没有破戒,但在弟弟昏迷时,哥哥将肉喂给了他。 第四天,哥哥将之前的那些暴徒杀死,又将那个肥胖的女人千刀万剐。 第五天,弟弟见识到了哥哥的变化,他想离开,但被哥哥发现,只能被迫留在他的身边。 第六天,哥哥成为了这里有名的施暴者,也就在这时,某个戴着面具的人告诉他,已经获得了成为“罗汉”的资格。 第七天,弟弟认识了一个叫素心的女孩,她说这里的人之所以会发疯,是因为菩萨手里点燃的香,只要将其熄灭,一切的罪恶都会得到终结。 第八天,在哥哥的帮助下,弟弟爬上雕像,熄灭了香火,而后他绝望的发现,整个炼狱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改变。 第九天,弟弟看到了之前那个女孩,她也成为了罗汉,跟在面具人后面,正在对着他笑。 因为弟弟之前熄灭香火的行为触怒了菩萨,所以他要被执行剥肉散皮之刑,哥哥代替他承受了这一切。 第十天,弟弟自杀了,但就在他重新睁开眼睛时,他发现自己也成为了罗汉们的一员,原来是素心救了他。 第十一天,十八名罗汉全都聚集在某个灯火通明的大堂,并被告知他们这些人只能活下一个,胜者的奖励是得到“开悟”的机会。 这些罗汉有的身强力壮,善用兵器,有的表面看起来楚楚可怜,实际上全身上下都隐藏了致命的毒药。 为了生存,弟弟和素心联合起来,最终成功杀光了其他所有的罗汉,二人一起活到了最后。 共同经历这过数般磨难后,素心和弟弟躺在地上,凝望着月光,开始互相吐露心扉。 素心说她从小就是孤儿,没有体会过爱情的滋味,她愿意自杀成全弟弟,但前提要是弟弟要将她从女孩变成女人。 于是弟弟在她的诱惑下再次破戒了。 一番云雨,筋疲力尽后,素心又问弟弟:“你爱我吗?” 弟弟说你害死了哥哥,他恨你。 素心又说,在这里真话并不受欢迎,你应该学会说谎,就像现在这样,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说罢,素心突然拿出隐藏在枕头底下的尖刀,狠狠的朝弟弟心窝扎去。 但在这时,她发出剧烈的咳嗽,吐出黑色的血,原来弟弟早已在一切开始之前就向她的水袋里放了毒药。 第十二天,弟弟再次见到了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和尚。 他将手放在弟弟的头上,随后他就获得了“开悟”,体验到了某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第十三天,弟弟终于能离开这个炼狱,去往新的寺庙,他在那里见到了很多其他同样开悟过的人。 这些人拥有的本领更加神奇,甚至可以说是诡异。 他们有的是那些在魔窟里所见过的面具人,有的穿着复古又华贵,好似从古代穿越过来的公子哥和贵家小姐。 这些人在组织内拥有极高的地位,看起来光鲜亮丽,但实际上和魔窟里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以施虐他人和淫欲为乐。 一路走到今天,弟弟虽然早已不是当初的那个他,但还是无法认同自己和这些人一样,从心底上就不想和他们为伍。 于是他逃了,同样是在某个大雪纷飞的夜晚。 它混上一列火车,去到相隔极远的城市生存。 因为没有身份,他无法参与正经的工作,只能认了某个当时在道上名号响当当的人做大哥,为他们出谋划策,跟着做一些诸如讨债和砍人的职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