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选,何况你只是私仇。” 穆长洲看远处那面渐渐接近的旗幡:“只怕私仇已成恨,你去太冒险。” 舜音愣了愣,想起他先看旗幡的反应:“莫非你知道他来此的缘由?” 穆长洲抬手,示意后方兵马布防准备,口中道:“不重要,他已来了。” 舜音看那愈发接近的兵马队伍,骑兵的马蹄声也越来越清晰了,拧眉:“我只在阵,会在你射程之内,若他不愿来谈,我便即刻返至你身后。” 穆长洲沉眉凝眼,不语。 舜音已看远处阵中令狐拓身影,一咬牙,拍马而出。 手臂被一抓住,一顿。她回头,穆长洲一手抓着她手臂,眼看着方,唇抿得很紧。 但很快,他又松了手,启唇:“不能出我射程。”话时手已拎起长弓。 舜音才知他意了,点点头,打马往。 两方阵忽而出来个女子身影,甘州兵马的推进似乎都拖滞了一瞬。 舜音算好距离,勒住马,遥遥看出去,特地揭去了兜帽。 方阵中,令狐拓的身影果然打马而出,大概是认出了她,甚至挥退了左右兵卒,往此处而来。 双方之远如天边般的距离终于缩短了一程,却又诡异地停顿,继续峙。 中间却有两马接近,间隔约一丈,停顿相。 令狐拓身罩银灰铁甲,没有礼:“早知夫人英勇,今更甚,只可惜又是替穆贼出面。”他眼神扫去她身后,甚至连名字都已不再叫了。 舜音声不觉淡了:“我只觉疑惑,令狐都督轻信谣言挥兵而至,是否甘为他人刀剑?掀起战火,是否要置河西百姓于困境?贸然来,是否也根本不顾自身涉险?” 令狐拓自上而下看她一遍,脸色却阴沉许多:“可惜了,夫人不愧为封家之后,短短几句已有退兵之效,只是可惜偏要站在穆贼那边。我知封氏穆氏有些旧交,但夫人怕是并不了解自的枕边人是何面目,还是不要受他蒙骗为好。” 舜音看着他口型,竟觉他似在反劝自,下意识往后瞥一眼,知道穆长洲此刻就看着这里,脸上渐冷:“令狐都督又凭何认定从总管府处得知的,就是他的真面目?” 令狐拓冷哼:“凭我是河西旧部,武威郡一手提拔的旧将,就足够了。” 舜音身一顿,心中诧异一闪而过。 令狐拓已扯马往回,一拍马,疾驰而去,抬起一臂用力挥下。 顷刻,方甘州兵马加速而来。 后方一阵快马奔至,两侧涌来凉州兵马,将舜音拦护在后,往迎上。 劝不成,交锋已至。舜音紧眉,立即扯马往后,耳边纷杂声四起,都是层层挡来的兵马。 直至退回拦截线后,身黑亮高马纵出,穆长洲已挡去线外,手中长弓紧握,一手捏箭,冷声下令:“攻其侧翼,拆其阵型。” 胡孛到此刻,终于到机会,立即带头冲去。 舜音眼看着凉州兵马冲去,划开了甘州兵马的右侧翼,马嘶人呼,兵戈击撞,大有要一举挫其锋锐之意。 甘州阵中却旗帜一挥,兵马收敛,往左而去。令狐拓在,银灰铁甲的身影驰马一闪,领头后撤,退往一侧山岭。 两方刚缠上不过片刻,却又戛然而止。 “军司!”胡孛打马赶回,气得直喘,“这小子什么意思?忽然压近,又忽然退了!” 穆长洲冷声:“先一击试探,再有意拖延。”他掀眼看了看渐沉的天,又凝神听了听风声,“拖延越久,才会声势越大,这讨逆的旗号才能传出去,最好吸引其他几州也加入。否则以他一州之力,还扳不倒我。” 胡孛恼火,阴狠道:“就别让我逮到他!” 穆长洲忽而转头朝舜音看来,沉定着脸,握着弓的手似到此时才松了些,转头又纵马往去下令。 舜音坐在马上,耳边仍是未歇的马嘶声和风声,看着他远去,面是来请她后退的兵卒,只能往后再退,去往岭后。 兵马重新分布,一列一列沿山岭布防,在成了凉州兵马迫近之势。 天始终阴沉,风一直不息,光一丝一丝黯淡下去,直至周遭山岭成了影影绰绰连绵起伏的墨影。 舜音坐在背风坡后,附近只有一名兵卒举着的火照出些许光亮,刚咽下一块骆驼肉干的军粮,眼轻手轻脚走过几人。 她一看就知是斥候,转过头。 侧面来了脚步声,穆长洲安排到此时,终于大步返回,身影披着暗下的天色,被勾勒地愈显挺拔。 直到她身,他停住,低声:“立刻报,只要处。” 斥候近一人,飞快了几句。 穆长洲摆手遣退他,转头下令:“即刻准备突袭。” 舜音跟着起身,已经听刚才斥候的话,毫不意外。 斥候报令狐拓退去的山岭间有喂食草料痕迹。他自甘州而来,粮草补给远不比凉州,要拖延造势,只会节省粮草,如今提喂马,必是要夜袭了。 穆长洲要速战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