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的人已直接杀了出来,左手长弓沾血,右手横刀鲜血淋漓。 “走!”穆长洲一声令下,马已奔出。 胡孛儿马上跟着大喊:“冲!快冲出去!” 剩余轻骑立时合拢,槊在外围,刀在内围,如一支密不透风的整体,趁着军司一下杀出的空隙,彻底冲出,迅速奔去。 大风呼啸着吹去血腥气,受损的西突厥大部拖滞着,又转向朝他们追来。 胡孛儿在马上将长槊抛还给身边轻骑,拎着带血的刀张望,喘着粗气道:“军司,他们还在追,速度慢了不少,真是被拖住了!” 话说完,往前奔马更快,却觉那阵风里的血腥气重了许多,他不禁又转往前看,忽然看穆长洲背上乌袍被割开了几道口子,露出了里面隐约的软甲,不确问:“军司受伤了?” 穆长洲驰马未停,声音略低:“走,尽快解决,尽快返凉州。” 胡孛儿立时闭嘴,打马更快。 所轻骑再不停顿,直拖着追来的大部冲向更远…… 长安的延英殿里,光线悄然转暗。 舜音早已被允许起身,站在殿中许久,却仍然怔着。 “知道此事的只朕与他两人,是三人。”帝王的声音清晰平静。 她一动不动,早已忘了言语。 直至面前递来什么。 舜音眼睛看去,内侍躬着身,双手托着一只锦袋,送了她眼前。 帝王仍站于前方:“这是当初凉州与中原还未彻底隔绝际,穆长洲借驱逐的中原探子带的,从那后,两方再消息往来,直又再入凉州。” 舜音眼不禁落去锦袋上,只看细密的织纹,却不知里面是什么。 稍一停,帝王接着道:“他曾说过,若一日他己来复命,将此交还于他,若他不能,这该永沉人世。只是没,最后来向朕献舆图的,竟然是他的夫人,那应交给。”他手稍抬。 内侍立即将锦袋托高送上。 舜音接过那只锦袋,终于寻声来:“谢陛下告知。” 帝王又打量她一遍:“我该谢。”他甚至没用君王称,随后才又朗声肃色道,“去吧,朕会尽快下诏。” 舜音按礼垂首告退,出了殿门,往外行,心思却依旧在翻涌不停。 胜雨跟了上来,几名内侍也追随出送行,她全然没在意,耳中和心底都还反复着殿内的话语。 天黑时分,封疾在官驿的长廊上伸张望,眼见着几匹赶来送信的快马出了院门离去,扭终于看见一辆马车宫城方向驶来,停在了院门外,随行的还几名内侍,连忙迎去。 “阿姊!”他兴冲冲地凑去车前,“真是好消息,阿姊入宫还没来,圣人的口谕就了,看来入宫见驾十分顺利!” 舜音从车里下来,似刚:“什么好消息?” 封疾道:“方才来了几个快马传讯的宫人,过来叫官驿好生安排,准备着人去召穆二哥入都来见了。这然是好消息,必是要当面册封了,阿姊只要在此等候着穆二哥入都就好了。” 舜音起帝王说过要尽快下诏,确实很快,手却捏住了袖中那只锦袋。 封疾借着院中灯火才看出她脸色些不对,好似发呆一般,奇怪道:“阿姊怎么了?” 舜音忽然起什么,西突厥也派了人来,只是未曾受召见,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还吐蕃…… 她立即身,对跟来的几名内侍道:“请代为转达圣听,边防未稳,恐变化,请圣人尽快下册封诏书,我需尽快赶。” 内侍皆是得令来,当即应下,纷纷离去。 封疾却已愣住:“阿姊何意,不过刚一两日罢了。” 舜音转身往客房走:“不能再等,我必须尽快去。” 她要带着册封诏书赶,越快越好…… 天就快黑了,凉州城早早宵禁闭城,百姓们全都关窗闭户。 城外西南关口处,早已燃起火把熊熊,兵马未歇。 吐蕃兵马密密麻麻,已进攻了关口好几次,甚至还分出部众兵马绕往别侧,试图翻山越河攻入。 凉州兵马几乎已全部调动,四方城门军营尽出,将整座城团团绕住,游走四处,不断击杀抵挡侵入的小股敌兵,还要支援关口,更要防范随时可能出现的西突厥大部。 张君奉率兵守在关口城上,又抵挡了一次吐蕃兵马的进攻,忽老远听见两人快马在四周奔走高喊:“西突厥可汗已退!西突厥大部已退!” 关口外的吐蕃兵马进攻迟缓了些许,仍未停,不断箭雨往关口城上射来,只是谨慎了许多,并未强行死攻,像是多了一丝迟疑。 张君奉甩一下抡弓太久发酸的手臂,往后退两步,转问后方四处打探的骑兵:“可见西突厥大部往凉州来?” 后方骑兵高声:“没!” 那就是与喊话一致了。张君奉一听就知是穆长洲的安排,当即催促周围守兵都跟着高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