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音瞬间了然,那便虞晋卿了,他怎会离开长安,往此处而来? 眼的手一按,搁了筷,穆长洲牵唇,轻重笑了一声:“让他来吧。” 舜音看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穆长洲迎着她视线说:“我陪你见他。” 虞晋卿坐在马,就停在离驿馆远的官道,身披一件绿绸披风,吹着早春寒风,默默着消息。 泾州长安往凉州的必经之地,他一路而来,本就往凉州去的,过途径此处打算入住驿馆,意外得知了凉州有贵客来的消息,才暂停下来,先行派人去求见。 派去的人已打马而回,在他跟报了两句,说可以去见了。 虞晋卿拍了拍马,朝驿馆而去。 片刻便到了驿馆外,有两个带弓护卫候在院门外,如在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虞晋卿下马近,两个弓卫抱了抱拳,请他入内往里。 他缓缓入,绕过厅,到了后面客房处,看见了一间小厅外站着的纤影。 舜音襦裙外穿着檀团纹样的圆领厚衫,颈边围了一圈绒领,黛眉朱唇,双眸黑亮,脸被衬得愈显清冷濯艳,肩搭披帛,挽在臂间,朝他微微点头施礼,直接入了一旁小厅。 虞晋卿视线落在她身,好几眼,才跟着去。 小厅外,穆长洲站在柱旁,看着他进了小厅里,沉眉扫去一眼,没有跟过去。 虽说了陪她来见,但还至于当面守着,在此听着动静。 虞晋卿在此关头忽来求见,必然有事,否则他也根本会这么容易让其来见。 小厅内,虞晋卿站定,向舜音见了礼。 舜音坐去首案后,抬手请他就坐,问:“虞郎君出现在此,往何处去?又因何来见我?” 虞晋卿没坐,仍站着,目光似有些发怔:“我本就往凉州去求见封女郎的,听闻了如今凉州的变,恭贺女郎,已凉州总管夫人。” 舜音看他两眼,忽觉他神情憔悴,没了往日的清逸之态,整个人似受了打击般,忍住说:“有什么事需辞辛劳地亲往凉州见我?” 虞晋卿反问:“女郎此去长安又为何?” “为我封家之事。” 他愣愣道:“料想也如此……” 舜音隐隐觉出什么,脸色稍肃:“虞郎君莫非正因此事来见我的?”她想了想,“此事当归鸿胪寺管,劳烦到虞郎君,你也必抛下职务远这趟。” 虞晋卿眼神发木:“我已必在意什么职务了,本也没了。” 舜音微微诧异,忽然想起先去长安时匆匆一面,他说过以后恐难有机会再见,当时就已察觉他古怪,此时细想,更觉有异,偏又在此关头特地赶往凉州去见,理着思绪问:“虞郎君像出了什么事,难道出的事,恰与我封家有关?” 虞晋卿像僵了僵:“还知封女郎……对封家的事如何看的。” 舜音淡淡说:“我父亲毕竟官至兵尚,有能力后铺排构陷他的,绝非泛泛之辈,也绝非有一人,必然牵扯多人,但背后领头的,定也位高权重。” 说到此处,她突然明白过来,脸色骤冷,抬眼看来:“那人与虞郎君有关?” 虞晋卿脸一白,似难以启齿。 舜音慢慢站起身来,与他有关,且位高权重能撼动到她父亲的,有一个。 “那人宋国公?” 虞晋卿似已说出话来。 舜音心底却一点一点清晰起来,她记性太好,连过往他无意中说过的话也都记了起来。 “我记得当初在秦州见到虞郎君时,你与我说凉州拿回闲田之事传入了长安,你往西突厥去查看情形,遂与我母亲同行照应。还说当时有西突厥使臣赶往长安见了宋国公,或心有甘,想借他便利达圣听,但宋国公卧病,早问政事,没有插手……”她冷冷说,“想必那个西突厥使臣,就贺舍啜了。” 以贺舍啜设伏她时在中原与河西的交界之处,身还穿着汉袍,正刚自长安而来。 虞晋卿竟往后退了半步,脸已彻底了没了血色:“女郎知道的远比我多……” 他确实知道得多,甚至在封家旧案被重查时,也没想过太多。 直到次在长安相见,虞家已被查,他见她时才没了往日模样。 “家父真的已远离朝堂了,”他喃喃道,“圣人过往这些年就在重整朝堂,偶尔会有官员调动,家父当时已有心问朝事,近一两年来,朝中更频繁调动人事,他已完全问政事,我也因此远离京城数月,回来后你就……远嫁了。” 他抬起头,憔悴地看着舜音,似难以置信,“圣人明明也还礼遇虞家,我还被委任过巡边使,又任职鸿胪寺……我实在想透,此事怎会忽然与我父亲有关……” 舜音心底越冷,反而越平静:“怕正因圣人偶尔调动官员,让宋国公忧心了,才会选择及时自保远离朝事,也让你远离京城。你又怎知圣人频繁调动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