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眼都会惶恐,更遑论敞开身体接受。 他所祈求的“教训”,也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毁灭。 犹如拴在义肢的充电线,这只鸟的灵魂被缚了在这里。每到午夜梦回,噩梦的终点必定会经过这道门,一开一合,将人的精神拉绷到极致,无法挣脱。 郁沉复杂地向下看,对方细嫩的脚脖子正无意识勾缠自己小腿,即便与他看似轻松地说着话,身体依旧诚实而慌乱地寻求着安抚。 如果换做五十年前,郁沉可能会握着他的脚踝,把人压在地上弄到嗓子坏掉。 而现在,他想起自己当初的冷漠,内心只有赎罪的念头。凝视着这具从少年抽枝向青年生长的身子,所想也不是让对方吞下自己沉甸甸的欲念,而是抚平上面一切蹉跎而消磨的伤口。 伊苏帕莱索一生犯下了许多罪孽。 前半生,他自负而刚愎自用,高高在上地放纵观察,把所有人视为棋子。 后半生,他冷漠睥睨大地,以为自己脱离了密切的政治环境就能稍微置身事外,在即将油尽灯枯时,听着一串串血淋淋的数字,内心只有麻木。 但伊苏帕莱索如何也没想到,现实抓着他的胳膊,把他拖出了象牙塔,用一只木桩鸟,向他剥皮拆骨式地展示了人间惨剧。 命运把他拉下神坛,狠狠摔在地上了…… 看似坚不可摧的伊苏帕莱索摔出了名为“冷漠”的珍珠。 从此,魔鬼露出了人的一面。 · 据人鱼所说,所谓的“训练”,是要教白翎熟悉过程。 白翎表情古怪,想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可熟悉的,步骤他一清二楚,注意事项也能写满十大条,相关实操经验更是丰富…… 毕竟需要处刑的敌人每个星期都有一大堆,他挑两个顺眼的,用完砰砰给两枪,便是了。 可郁沉一句话把他问倒了。 “鸟类习惯从背后抱着交尾,这样的姿态更自然舒适。你被抱过吗?” 白翎陷入了沉默。 从背后抱……当然不可能。他决不允许任何有危险性的alpha从身后浮现,如果有,肯定也早就被他敲掉了牙。 至于手臂揽住他,前胸和后背贴得汗津津,那更是绝对禁止。 那些alpha都是他的死敌,每个人手上都沾满血,他极其厌恶和他们有任何亲密接触。要不是战场环境复杂,假性发情时无法自我解决,积蓄过久又会机体功能崩溃,他才懒得害自己腰痛。 人鱼用给孩子科普生.理知识的语气道:“我更倾向于从后面抱你,顺其自然总是好的。” 白翎脸上腾得烧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这种理所应当的口吻,提前商量并打点好一切的态度,简直叫人脸上发麻…… 也只有老男人才能这么脸部红心不跳,正儿八经跟他提这档子事。 “……我怎样都可以,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白翎勉强维持冷漠的表情。 “当然有必要,”郁沉淡淡扬起俊朗的眉峰,和他陈列其中的利害,“这会影响到你和我之后的工作质量。” “……要我说,您凑合吃一口得了。” 郁沉掐了把他线条流利且肌肤温腻的小腹,收获一声泠泠的闷哼: “乖。以后你跟着我出去,少不了要把发情期和我的易感期调整到一起过,你的日子提早一天,推后一天,也是我要提前注意的事。” 明明是正经讨论事情,一个字荤话也没有,白翎却不争气得从脸颊红到脖子根,手心脚心都变得潮热。 简直跟家长照顾第一次生.理期的小朋友一样…… 内心吐槽归吐槽,白翎还是默不吭声摆好了姿势,又回头瞄一眼,对方穿戴整齐,昂贵的手工衬衣领子一丝皱褶也没有。 家长吩咐:“放平肩膀,途中别动,尽量别回头看我。” 白翎伏趴在门板,腰身被往上提了提,方便贴合人鱼的身高。他感觉到强健的胸膛肌肉贴上了他的后脊梁,人鱼有力的心跳正“噗通,噗通”,用仿佛会砸穿地表一般的力度悦动着。 那股心跳的节奏似乎通过骨头传递到了大脑皮层,使得他整个人半清醒半恍惚,耳朵里渐渐只能听到窸窸窣窣的轻鸣。 接着,声音变得宏大而嗡鸣,仿佛是某个空旷之处传来的回响,不断地碰撞、嘈杂而混乱。 仅仅一墙之隔,附近工厂打工的人们满身疲倦,弓腰驼背地迈进走廊。 这些人身上挂着便宜的微型星际收音机,可以免费收听到夜间节目。此时此刻,收音机正用刺挠挠的大喇叭播放着一则新闻访谈节目。 白翎颤了颤腰腹,大腿根那里磨起许多静电,他想伸手去拂,却被对方强硬攥回来,并顺手捂住了他不断哈气的嘴,这时,他耳边传来模模糊糊的访谈声—— “……金斯基博士,所以您是想告诉观众们,有一颗小行星正在进入帝国境内,向着野星撞击而去,而这颗小行星被命名为1号,是吗?我能问一问,为什么它的命名如此……” 主持人正在搜罗形容词,那位专家已经熟练地接上话头:“如此草率?不,实际上这是星际通用的命名法则,这是本年度进入帝国境内的第一颗小行星,所以才叫1号。” “您刚才说,1号小行星正在和野星的大气层发生反复而有规律的摩擦,【隔层摩擦】,我注意到您使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