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离开。 泳池在同一栋大楼。 幼鸟换拖鞋,啪嗒啪嗒踩过马赛克地砖,水池的把手生了锈,摸去会割手。 在他的记忆里,这里总是光线昏暗,电费不足。消毒水混合着尿骚味,融成一股诡异的酸。这酸味会深深渗透进每一个居的衣服里,哪怕用最紧俏的洗衣粉,也洗不干净。 游泳课费用不菲,几乎占了女人工资的五分之一。 太贵,所课后得多留一会。 女人会守在池边,让孩子反复练习一个动作——在水里被抓住后,怎样挣脱的动作。 “你至少要学会怎样把嘴巴冒出水面,大口呼吸。你是鸟,不是鱼,你没有鱼鳞,必须得己学会游泳。” 幼鸟小说,“不,我是人类的小孩。” 他一直挺拒绝己那半血统的。 女人不答,只是把他的脑袋按进冰水里,数时间拽出来,如此反复,堪称无情。她知道孩子的极限在哪里,这么做,是为了让他尽快学习憋气。 浑浊的水淹没了口鼻,头顶白炽灯闪烁。 幼鸟眨一眨酸涩的眼睛,马赛克池壁似乎变得扭曲。咕咚咽下一口水,好苦,他憋得小脸通红,“咳咳咳……” “不要慌,不能慌,你看,你又呛水了。” “……可是我怕。” “现在可怕,有朝一日被水怪追,千万不要怕。” “为什么一定要学这个?”幼鸟带了哭腔。 母亲是那句话。她若有所思且冷淡地说,“总有一,你会用得。” 很久之后,幼鸟才知道,母亲早就打算把他送往那个满是水的星球。她怕他在海边溺水,无人施救,便强逼着他提前学会这项生存技能。 他很感谢她,但也不得不承认,那段历着实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他总是记得,己趴在滑腻腻的泳池边,慌里慌张地回头看。因为临近闭馆,泳池另一半的灯是关的,水里散着氯的味道,远处空间很黑,连水也是黑的,游标在轻轻浮动,仿佛下面有东西在蠕动。 他很害怕那场面,至于此后多年的噩梦里,总是会有意无意复现当时的场景。不是那个泳池,就是静的浴缸。 明明画面里没有任何能侵害他的东西,那种无人的氛围,有人的痕迹,就是让他心跳慌乱,陷入一种下一秒就会被袭击的紧张中。 更糟糕的是,他每次做这种带水的噩梦,醒来后,身下总是一片潮湿。Oa身体敏感,但也不至于这么浪荡,仿佛是他睡梦中被谁狠草了一顿似的。 为此,他曾去看过医生,但始终找不出症结。加那时候,他的精神障碍越来越严,医生便给他挂了精神科。对方扶了扶眼镜,敷衍地告诉他: “这可能是季节性精神病。” 白翎恍惚抬头:“什么,那是什么?” “应该是由你的紧张和焦虑引起的,加你身有他并症……”医生顿了顿,“你知道吗,并不是只有心甘情愿地情动,呃,才能引X潮,某些器官被污染,或者病变的时候,也会有类似的表征。” 白翎怔愣住:“是我的大脑病变了吗?” “有可能。” 忽然,医生多看他一眼,问,“你最近有接触过海洋生吗?” “没有。怎么了吗?” “没什么。”医生轻描淡写摇头,“只是有部分海洋生,他们会将大脑也视作性.器官的一部分。” 至于是哪些海洋生,白翎并没有来得及问,因为问诊的铃已响了。那个急着下班的医生迫不及待站起来,把他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