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一扫而空。他一改方才的郁郁之色,爱不释手地拿着弟子印看来看去。“我能去闻道祭啦!” 庄灵修朝徐南衔挑了下眉:“瞧见没,孩子就该这么哄。” 徐南衔:"……" 徐南衔翻了个白眼,见夙寒声从床上蹦下来,欢呼雀跃的嚷嚷着“师兄师兄”,还以为他要来像寻常那般“投怀送抱”,不情不愿地准备好伸手接人。 却见夙寒声一下扑到庄灵修身上:“多谢师兄!” 徐南衔:"???" 徐南衔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夙寒声虽然瞧着缺心少肺,实则就像个患得患失的孩子,自幼从未出过寒茫苑,连带着心境也画地为牢,成日沉浸独属自己的世界。 能得到他在意的人少之又少,师门算一个,崇珏勉强算一个。 “庄师兄”和"师兄"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对夙寒声来说却截然不同。徐南衔总算看出来庄灵修打得什么算盘了。他要抢自己师弟! 这哪能忍?! 徐南衔一把薅着庄灵修,阴恻恻地磨牙,狞笑道:“庄狗,我们出去演武场谈谈。”庄灵修:".…?"他做错什 么事了? 夙寒声仍沉浸在能去闻道祭的欢天喜地中,见徐南衔“挟持”着满脸懵然的庄灵修往外走,没心没肺地挥手。 "师兄们慢走。" 徐南衔牙都要咬碎了。 之前还嘴甜得要命,“师兄,庄师兄"地叫,现在倒好,把这个不是人的狗东西也一起合为“师兄们”了。 这狗怎么还不死呢! 徐南衔一身杀意地拽着庄灵修走了。 夙寒声心情极好地去管斋舍的门,可手才刚放到门扉上,就见对面斋舍的樟树下,有一人正远远望着他。 那人一身白墨纹学宫山服,面上带着半透的避光黑纱,露在外的双手也严丝合缝带着漆黑的手 套。 乞伏昭? 作一和夙寒声对上视线,乞伏昭怔了怔,犹豫半晌才缓步而来。"见过少君。" 夏日暴晒,哪怕带着浮云遮也深感不适,夙寒声点头:“进来说。”乞伏昭许是头回被邀进旁人斋舍,呆了好一会才别扭地跟上去。 徐南衔虽然看着五大三粗大大咧咧,但斋舍却收拾得一尘不染,屋舍内布置井然有序,小案上还放了盆盛开的芍药。 夙寒声盘膝坐在连榻上,从裕裤中拿出煮具,又要烹茶。乞伏昭坐至他对面,余光扫到小案上几本拂戾族的符阵书籍,不知想到什么,微微垂下眼。 夙寒声烹着茶,随口道:“伤势可好些了?” 乞伏昭颔首:“已好多了。” 他说着,从袖中拿出昨日夙寒声给他的浮云遮。 乞伏昭无父无母,在学宫不受喜爱,只能用译书来换些灵石用,饶是他灵根再佳,没有灵丹灵物也始终无法结丹。 少年落魄,一身学宫服也是洗得发白,发间束冠用的只是自己削的樟木簪子,可即使如此,拿来包浮云遮的也是块干干净净绣着乌鹊花纹的布。 那似乎是入学日学宫发给每个学子的弟子印的布。乞伏昭已入学一年,这布瞧着崭新如故,一看就被悉心存着。 夙寒声买了一堆浮云遮,也不在意少一个多一个。“没事,你拿去用吧。” 乞伏昭摇头。 非他之物, 绝不奢求。 夙寒声笨手笨脚地烹茶,问他:"你是拂戾族,那可知晓族中的‘圣人’是谁?" 乞伏昭常年垂着头,哪怕坐在夙寒声对面也不敢冒犯地抬头看人。他回道:"拂戾族乃是天道厌弃之族,不配有人称为‘圣人’。" 夙寒声“啊”了一声,想了想又道:“那拂戾族可有那种奇怪的仪式,需要头颅的?” 乞伏昭摇头:“我不是在拂戾族长大,不太了解。” 夙寒声难掩失望,将一杯烹好的茶推到乞伏昭面前。不过也没关系。再过半月便是闻道祭了,他直接去秘境中将人抓出来弄死就行,懒得白费功夫。 乞伏昭低声道了谢,双手捧起抿了一口,动作倏地一顿。端坐玉堂的贵人喝得,便是这种滋味一言难尽的好茶吗? 姓夙的贵人像是没有味觉,优哉游哉地一饮而尽,又给自己倒了杯。 嗯…… 乞伏昭若有所思,应该是自己野猪吃不来细糠。绝不是茶的问题。 乞伏昭有一双阴鸷的狼似的眼睛,可整个人却像被驯服似的,温顺又祥和,好似能任人欺辱而不反抗 "少君。”他开门见山,垂着眸轻声道,“我身负拂戾族血脉,能将拂戾书籍译成三界通用的文字,少君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若您有需要,我可为您将这几本符阵书译出。" 他指得是桌子上那几本符阵书。 夙寒声既然借了书,必定对符阵有极大的兴趣。 乞伏昭自认是个百无一是的废物,唯一有用的便是能译出拂戾族文字——闻道学宫有不少人伪装着温文尔雅来接近他,却不过将他当成一样趁手的工具。 夙寒声既然对他释放善意,必定像其他人那般有所求。 乞伏昭不排斥当工具,说完就伸手去拿那几本书,打算熬他个十天十夜,全部译出来。 可刚拿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