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庄屈道, “你四处在酒楼喝酒吃席的账单每个月雪花似的往半青州寄,你当是谁给付的?" 庄灵修: 崇珏慢条斯理喝完一杯茶,对三人的对峙充耳不闻,还慢条斯理为自己续了杯茶。 庄灵修知晓自己亲爹一遇到“钱”的事就意外固执,若自己敢说出“日后你别帮我付了”,庄屈肯定抚掌大笑,往后不会再给他这个赔钱货再多付一块灵石。 夙寒声就更不用说了。毕竟夙玄临还欠了这么多钱呢,他又不可能凭空拿出一座灵石矿来还债。 四周一阵死寂。 庄屈冷笑,拂袖走回去大马金刀地翘着腿坐回去,看那两个兔患子被训得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微微侧身朝着一旁的崇珏小声道。 "嘿嘿,你看他们吓的,好玩吧?"崇珏: "……"夙寒声: 庄灵修反应过来庄屈竟然在耍他们,没好气地嘀咕道: “为老不尊。” 庄屈一敲桌子: “你说什么?”“没说什么。”庄灵修飞快变脸, “夸您老年富力强老当益壮呢。” 庄屈瞥了他一眼,没和他一般见识。 “萧萧是吧?这次回去记得把账单带回去给你家谢长老……谢识之那混账每回都当没看到,也不怕丢人吗?" ; 夙寒声眨了眨眼,只觉得庄灵修说的真对,他爹的脾气的确古怪得很。哪有长辈会端着架子耍人玩啊? 庄屈就会,他心满意足地将方才凶相毕露的模样收回去,眉眼间带着揶揄的笑意——这样就有点和庄灵修相像了。 庄灵修无奈道: "爹,少君的生机几乎消耗得差不多了,若再耽搁下去恐怕要出事。" 庄屈看夙寒声那副命不久矣的模样,眉头轻皱对崇珏道: “玄临就留下这么个血脉,孩子还这么小,你怎么不好好看着,生机是能随意消耗的玩意儿吗?" 崇珏漫不经心道: “拦不住。” “拦不住就揍啊。”庄屈传授经验, "棍棒底下出孝子,你看我儿子多孝顺。" “爹。”庄灵修眯着眼睛笑,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您再插科打诨不上心,我可不保证我能孝顺到几时了。" 庄屈瞥他一眼,道: “补生机之事你熟,直接带着萧萧去南岸边吧。” 庄灵修点点头,推着夙寒声就要离开。 夙寒声还惦记着那句“拦不住就揍啊”,唯恐崇珏真的被庄屈教会,都出去楼阁还伸着脖子回头看。 离老远了还能听到庄屈在那中气十足地传授带孩子的经验。 “灵修灵戈自小到大都是我带的,一调皮捣蛋我就按着揍,你要是怕打伤孩子的筋骨,可以把人按在膝上揍屁股……" 夙寒声: "?" 庄灵修脸都绿了,赶紧推着夙寒声忙不迭溜了。 夙寒声没听到崇珏的回答,心中七上八下,急急忙忙道: “叔父不会真的对你爹的话上心吧?我一直很乖的,从来不闯祸……唔,以后我肯定不再闯祸了!" 庄灵修推着夙寒声一路狂奔,闻言正色道: “揍小孩是粗人才会的招式!世尊不食人间烟火宛如仙人,自然不会如此粗鲁地打你,放心吧。" 夙寒声想了想,也是。那种按在膝盖上揍的事儿倒像是前世崇珏的做派。 半青州的路好像都是木头铺成,庄灵修推着轮椅穿过长街,远远瞧见不远处的水面。南岸已到。 水中云汀时时有烟雾萦绕 ,南岸有一处连绵不绝的山脉横在岸边,水波不住拍打着山脚,冲撞出一道道雪白的水花。 虽是午后,但海风仍然冷冽。 夙寒声将膝盖上的素袍扯到肩上裹着,一头雪发被吹得随风而舞,有时候风稍稍大一点,能将那雪发吹成蒲公英似的雪白随风而去。 夙寒声赶紧捂住头: "师兄!师兄我头要秃了!救命救命!" “秃不了。"庄灵修似乎极其有经验,推着他走到一处避风处,掐诀布了个结界,叮嘱道, "就在这待着,哪儿也别去。" 夙寒声抱着脑袋闷闷点头。就他现在这双瘸腿也哪儿都去不了。 庄灵修满意地伸手要摸他脑袋。夙寒声赶紧躲开: “不能再摸了,要掉光了。” 庄灵修失笑,收回手微微侧身,看向南岸边连绵不绝的巨大山脉。他好似在此处每一寸地方都熟稔似的,缓步走向不远处蔓延到水中的悬崖山脉。 随着庄灵修的靠近,安安静静连绵不断的山脉倏地传来一阵阵震动,地动山摇地将冲刷向岸边的水也给重重撞回去。 雪白的水花宛如烟雾似的冲向云霄。 庄灵修身披白雾,微微抬手走向那伏在水中的山,将骨节分明的五指一顿顿落在满是青苔的山壁上。 刹那间,地动山摇瞬间停滞。 夙寒声愣了一下。 不是说来见圣物吗? 落渊龙何在? 庄灵修倾身将额头抵在苔藓和石屑交织的山壁上,轻轻启唇说了句什么。 倏地,狂掠不止的风和层层波浪像是被停滞了时间似的,保持着诡异的模样僵在原地,连水面鸟雀也停止飞行。 山壁上突然睁开一双诡异森寒的龙瞳,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庄灵修,带着迫人又邪嵬的威压。 夙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