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般撇过脸,狠劲地砸了一下方向盘,正好砸在喇叭上,一声鸣笛刺耳得让我心慌。 我心里头恶寒,看了他半晌,才哑着嗓子说道,“和我同行属实为难你了,这事一结束,你就走你的阳光大道吧。” 我憋了半晌才憋出的一句狠话。 推门下了车,往里走了几百米远,才把卡在胸口的浊气吐了出来,眼泪不听话地往下滑。 我抹了把脸,逼着自己数楼,别在把心思放在无关紧要的事上。 谁都不如宋久重要。 就算为了她身份证上的“苏”字,我也要把她救回来。 “一” “二” “三” 我吸了吸鼻子,心里钝痛极了。 身后忽地又传来几声鸣笛,听起来和刚才一样,我顿时打了个寒战。 包般砸方向盘的样子犹在面前,那粗壮的手臂如虎头钳一般,这要砸在我身上,估计都得断几根肋骨。 我心里头恶寒,觉得自己错把坏人当良人,还一心为自己交到个新朋友而开心。 “怎么样,这把得靠小爷了吧。” 听到这个声音,我脚步一顿,眼泪又不争气地往下落。 “以后不要随便相信什么人。”刘莫佑在我耳边叹了口气。 “嗯,还是我们这种利益关系好,你总不能诓我。” “你……” 刘莫佑没了声音,我揉了揉脸,闷头继续走。 走到楼下,太阳已经升起来,但头顶却有一片不大不小的乌云。 有人从单元门里走出来,与我擦肩而过。 那人蹙着眉头,伸手在面前扇了扇,嘴里嘀咕道,“这谁家啊,这么浓的血腥味,大清早上杀鸡吗?” 我眼皮子突兀地一跳,心里顿时紧张起来,连忙抓着肩带往楼里跑。 就在此时我的手腕被抓住了,我下意识回头,对上了包般的大方脸。 他气喘吁吁地看着我,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刚……哈……刚是我不对,我给你……哈……道歉。” “不用你道歉。” 我哪里有功夫跟他耽搁,连忙去挣脱他的手,结果他的手如钳子一般死抓住我的手不放。 我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刚想喊刘莫佑帮忙,又听他继续说道。 “这次是真不能去,她……她杀了四个了。” 我怔忡出神,整个人如遭雷殁。 四个……四个…… 趁我发呆,包般把我拖到了一旁,他左右瞧了瞧,确认这周围没什么人才松开了我。 他指了指天上,说:“我上面有人,刚打听过了,十分钟前接到了报警。一家四口全死了,地址就是406。” “怎么可能,如果是接到报案了,那肯定很多人都知道了,你看看这周围的样子像是发生了凶杀案吗?” “我今年十八,不是八岁,村里谁家死人还都去瞧呢,怎么市里人都没有好奇心吗?” “哎哟,我的姑奶奶,你小声点。” 包般连忙左右又看了一圈,压低着声音央求道。 我看了看旁边,确实有几个人因为我的声音停了脚,回头往我这边看。 我把嘴闭上,没再说话,他对我招了招手,让我跟着他走。 他边走边说“你走错位置了,左边数第三个是七号楼,这小区的布局,三号楼在反方向。” “而且你说话声音别那么大,和这种案子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好事。” “你看,三号楼是那栋楼。” 他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高楼,我顺着他的手指往那儿一瞧,便确定自己确实走错了,包般没有诓我。 那楼下围满了人,有的人只穿着睡衣,指着楼上骂骂咧咧,脸气得涨红。 有的几个一堆,用手挡住嘴,嘁嘁喳喳地咬耳朵,生怕别人听见。 不远处又跑来几个人,身穿黑色制服,胸口上和肩膀绣着保安两个字,他们拿着立杆跑了过来。 迅速把人和楼分割开,齐刷刷站了一排。 “你看,这都来拉警戒线肯定没跑了,这下你总该信了吧。”包般对我努努嘴。 我站在原地,眉头越皱越深,这楼我怕是进不去了。 可何司遥初出来了吗? “走吧,我们先回去,我找个高人替宋久看看。”包般催促道。 我没说话,顺着那些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紧盯着四楼的窗户。 就在此时,一群身穿警服的人从我们身边穿了过去,其中一个人拿着大声公冲着人群说话,其他人秩序井然地往楼里去。 我没离开,找了个不起眼的地方藏了起来,包般紧跟在我身后,没出声。 估计是摸不准我要做什么,他连意见都没提。 楼下的警察对讲机噼里啪啦直响,一直在往楼上补人。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新增加的警察多达几十号,又带了几条警犬,在小区里地毯式搜寻。 可是我最想知道的事还是没发生,我看了一眼手机,又看了眼天。 太阳逐渐升了上来,我本身就阴寒,这热度不至于让我汗流浃背,但躺在车里的宋久呢? 根本挺不住,我不能再等了。 “你去打听个事。”我对包般说。 包般正热的来回拽着自己的领口,听到我喊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什么事?你说。” 他从兜里扯了一张面巾纸抹了把脸。 “上面死了几个人?” “我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是四个啊。” “你现在去打听一下。” “为什么?”他疑惑地问,又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 包般的眼睛猛地睁圆,冲我点点头,左右寻摸了一圈,眼睛一亮有了目标。 他熟练地从烟盒里拿出一根根烟,用手指夹着,往人群里钻,没一会儿就挤到了最前面。 他把烟放嘴里,一边叼着一边说话,不一会儿他就拍了那人肩膀一下,转身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