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许苗苗没有去看杜平,也还是察觉到杜平那过于炙热的目光。 “好看。” 杜平的话脱口而出之后,他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 只是,再看向许苗苗的侧脸,他恍然间发现了异常,“你的脸?” 初见许苗苗时,她右侧的脸上有一大块青色的胎记,几乎遮挡了右半边额头,蔓延到耳根的位置,脸颊上还散布着密密麻麻的雀斑。 若非他见多识广,怕是都要将这张脸当成是地狱的勾魂使者了。 可如今再看这张脸,“你的胎记,颜色好像淡了些?” 还有之前密密麻麻的雀斑,也浅淡得几乎看不见了。 皮肤白皙如若凝脂,眉如远黛,眼含星波,面无表情时是不怒自威让人不敢冒犯的气势。 许苗苗手上的动作僵了一瞬,“你看错了。” 她的声音有些冷,好似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 杜衡皱了下眉头,之前的温和是他的错觉,还是自己说错了话,触碰到了不该触碰的区域? 他更倾向于后者。 看来,也是她的秘密了。 杜衡识趣地没再追问。 “娘亲,好香啊。” 杜大宝凑到许苗苗身边,扒着许苗苗的手,往锅里张望。 “去和二丫姐姐一起洗果子。” 许苗苗担心杜大宝被烫到,给她分配了个活。 杜大宝像是得了命令一样,屁颠屁颠地来到李二丫身边坐下清洗果子。 许苗苗将位置偏低的果子留给村民们的事情,很快就被传扬出去了。 听着队伍里开始出现夸赞许苗苗的声音,李村长心口憋着一口火,如何也发泄不出去。 “三叔,我有一个办法。” 一直跟在李村长身后的李家子侄辈里走出来一个年轻人。 此人说话的时候,眼珠子都在滴溜溜地转,一眼就能看出,他在算计什么人了。 “正旺?”李村长不满地看着面前的年轻人。 平常只会吃喝玩乐斗蛐蛐,村子里的狗见了他都嫌弃的李正旺,要不是他二哥家的独苗,他早就打断李正旺的狗腿了。 本就烦躁的心见到李正旺,更加厌烦了,不耐烦地摆摆手。 “你能有什么办法?去去去,甭跟我这儿添乱!” 李正旺被瞧不起了也不生气,反而上前拉着李村长的胳膊,“三叔听听再说也不迟嘛。” 他不给李村长反驳的机会,附耳低声嘀咕了一番。 李村长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他在李正旺的肩膀上拍了一把,“行啊,你小子!有点道道!” 李正旺“嘿嘿”奸笑一声。 李村长的手搭在李正旺的肩头,“你帮了三叔大忙,想要什么和三叔说!” 李正旺按住李村长的手,“三叔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可是亲叔侄啊!” 李村长目光微闪,亲叔侄啊。 “对对对!是三叔着相了,三叔给你赔不是。” 两人叽里呱啦地商量了一番才分开。 很快,李正旺就将烧火煮饭的张大娘招呼过来。 张大娘身上还系着围裙,看到李村长的一瞬间,心底本能地涌上一丝厌恶。 这没良心的狗东西,自己吃干的,让他们那么多人喝稀粥,只是人干的事情? 还有他们辛辛苦苦摘回来的果子,竟然都被他扣下了! 可张大娘心底再怎么不满,面上也不敢表露。 他们一家子上有老下有小,只能跟着李村长走啊! “村长,您找我?”张大娘赔着笑脸问。 李正旺一屁股坐在李村长边上的石头上,随手拿起一个果子“咔嚓咔嚓”咬起来。 李村长手上也拿着一个果子咬得汁水四溢。 “你煮两碗干饭给杜衡他们送过去。” 张大娘“啊?”了一声,这铁公鸡素来雁过拔毛,怎么竟然开始拔自己的毛了? “啊什么啊?我说的话听不懂吗?” 张大娘只能连连点头,“听懂了,听懂了,我这就去做!” 她转身就走,然身后又传来一声低沉的“回来!” “村长,还有什么事吗?” 张大娘回过身,扯着嘴角挤出一个笑脸。 李村长似是没看见张大娘的讨好一般,将另一只手上拿着的纸包扔到张大娘的脚下。 “把这个加在干饭里。” 说着,他抬头,眼含威胁地看着张大娘,“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张大娘猛地后退两步,踉跄着跌坐在地上,一个劲儿的摇头,“不行!” 这是要害人啊! 她和杜衡两口子无冤无仇,今天人家许苗苗摘果子的时候,还把好摘的都留给他们,她怎么能下毒害杜衡两口子呢! 她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 “村长,我不行啊,我做不到!” 这么多年,她一直本本分分过日子,从来不敢有害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