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苗苗下意识皱了下眉头,看了眼围着杜张氏奚落的妇人们,心下有些不爽快。 不是为杜张氏鸣不平,而是她觉得,人不该是这样的。 可又明白,她们不过是瞧着自己和杜张氏不和,想要通过欺负杜张氏给她出气来换取她的善待。 就如同当初她和李德不和,她们也会通过孤立排挤她,才换取李德的怜悯。 不能认同,但也是人之常情。 她迟疑再三,终究还是没有开口阻拦。 被队伍扔下,这些妇人满心都是惶恐,若是不让她们发泄出来,只怕她们一直都无法安心。 她自认为自己不是好人,牺牲一个和自己有仇的杜张氏换这么多妇人安心,她做得心安理得。 杜张氏也不知道是方才受到惊吓,还是被杜平伤了心,这会儿被大家伙儿针对,也不如往常一样泼辣骂回去,反而丧眉耷拉眼地缩在角落里,时不时抬起头,用欲说还休的眼神看杜衡一眼。 许苗苗心下惊奇,用胳膊肘怼了杜衡一下。 “那婆娘变了性子。” 杜衡正准备点火的手顿了一下,朝着缩在墙角的杜张氏看了一眼。 这一眼正对上杜张氏那欲说还休的眼,顿时把他恶心坏了,收回目光不再理会罪有应得的杜张氏。 妇人们见状,心里也有底了,针对杜张氏的言语也越发过分。 杜平是哭嚎着回来的,身后还跟着一切满谷村的村民。 回来时,杜平脸上身上都是伤,腿也一瘸一拐的。 到底是宠爱着长大的儿子,杜张氏见状也顾不上生气,直朝着杜平跑过去。 “平儿,这是怎么了?快让娘看看,这是谁干的?” 杜平也忘了之前的争执,抱着杜张氏的胳膊,哭嚎着喊冤,喊委屈。 原来他拿了杜张氏的银钗,想要去当铺换些银子,但当铺都关门了,钗子当不出去。 杜张氏听到这里面露喜色,“那钗子呢?” 杜平面上一闪而过一丝尴尬,只能拉着杜张氏的胳膊继续哭嚎以掩饰。 “娘,你听我说啊!”杜平按下杜张氏躁动的身子。 “之后我是想把钗子拿回来还给娘的,可我路上碰见了卖烧鸡的,我就想着娘这么长时间都没吃过一顿饱饭,钗子没了以后我还能给娘买,就用钗子换了烧鸡、” “什么!” 杜张氏惊呼一声,身子猛地晃动两下,倒在杜平怀里,嘴里念叨的,还是: “那是你爹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 杜平心底不屑,面上却还是装出一副乖顺委屈的模样。 “娘,我知道错了,可我也只是想让娘能吃上烧鸡。” 听到烧鸡,杜张氏也不心疼了,站直身子伸出手去。 摆明了是在要烧鸡。 杜平脸色一沉,只觉得身上的伤更疼了。 杜张氏等了半天也没等到烧鸡,还抽了抽鼻子在杜平身上闻了好一会儿,也没能闻到烧鸡的味道。 杜平心知瞒不下去了,心中盘算着该怎么说才能让他娘不追究这件事情。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跟进来的村民就已经叫嚣开了。 “什么狗屁烧鸡?让人抢走了!” 杜张氏听见这话,只觉天都塌了,他不敢置信地看向杜平。 杜平艰难地点头。 “不知道是从哪儿窜出来的难民,不仅抢走了我的烧鸡,还把我打了一顿。” 没了钗子,就连烧鸡都丢了,杜张氏对杜平刚涌起的母爱,也在这一刻重新消散了。 “废物!省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我要你有什么用啊!” 杜张氏毫不留情的拳脚加在杜平身上。 杜平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捂着脑袋一边逃窜一边嚎啕大哭。 庙里的妇人和刚刚进来的村民们看着这场闹剧,无一人开口阻拦,反而都用看笑话的姿态看着。 只是许苗苗仍然注意到,这些人看笑话的同时,也在小心翼翼地观察她。 这样的发现,让许苗苗怔了一瞬。 她略微数了下人数,村里的人几乎都在这里了,却唯独少了李村长。 而后找过来的那些村民,虽然也都进了庙门,却都缩在门口,不敢往里走,也不说话,像是害怕许苗苗一样。 破庙里只能听见杜张氏和杜平鬼哭狼嚎的叫骂声和求饶声,还有杜衡手底下篝火噼啪的声音。 许苗苗皱了下眉头,“村长呢?” 听见许苗苗问话,那些人像是才找到自己的声带一样。 为首的老人,也是村子里的村医,人称贾大夫的老者,被簇拥上前来。 “我们走散了。” 许苗苗挑了下眉头,走散了,那还真是巧。 所有人都没走散,就李德和他们走散了。 这其中说没有阴谋,许苗苗第一个不信。 但村民们很快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就像之前妇人们骂杜张氏一样,村民们也开始骂起了不知所踪的村长。 目的嘛,自然还是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