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丈夫,杜衡。” 许苗苗简单介绍了一句,又朝着杜大宝招了招手,将杜大宝介绍给许追风。 “这是我儿子,大宝。” 原本听到许苗苗成亲了,许追风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这会儿看见杜大宝之后,他的脸色就更加阴沉了。 “你做了填房?婶婶怎会让你做填房?” 许苗苗神色如常,“她死了。” 许追风身体虚晃一下,“什么时候的事情?我不过走了半年,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过半年时间,婶婶过世了,唯一的堂妹也嫁人了,还是做继室填房。 填房也就算了,他们乡下人没有那么多穷讲究,可这个男人,他竟然还带着个孩子。 不对! “你是杜衡?” 许追风一双眼睛灼灼地盯着杜衡。 他们是一个村子的,此前他和杜衡就算不熟,也有过几面之缘。 眼前这个男人,当真是那个话不多,唯唯诺诺任人欺负的杜衡? 杜衡身上有这样的气势? “你脸上的伤?” “上山打猎时,被猛兽所伤。” 杜衡慢悠悠的解释。 他看得出来,许追风和村子里那些人不一样,这人盯着他的眼神,写满了警惕,是不好糊弄的那一类。 思及此,他又想到,许苗苗其实也不好糊弄。 不过许苗苗好像并不太愿意拆穿他,任凭他怎么说就怎么是了。 就像昨天晚上,许苗苗明明就已经发现他在说谎了,却没有拆穿他。 他也因此心慌了一整夜,如何也想不通,许苗苗不拆穿他,是对他心寒了,还是从来都没有在意过他。 这一整夜,他被折磨地几乎没合眼。 白天又累了一整天,本以为晚上能睡个好觉了,却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了一个茬子。 目前看来,他这个大舅哥,对他并不是很满意啊。 “许老爷子!” 一声惊呼传来,打断了剑拔弩张的气势。 一个老人眼睛紧闭栽倒下去。 许追风也顾不上继续和杜衡作对了,转身冲回去,将老人扶起来。 “爷爷?” 许爷爷头发已经花白了。 许苗苗看了好一会儿,才挪了过去,“让我看看吧。” 许追风下意识让出个位置来,待到许苗苗动手,他才缓缓回神。 “苗苗,你何时会了医术?” 直到许苗苗收手,许追风才收回了诧异的目光。 他记得,自己这个堂妹,自幼便呆呆傻傻的。 因为脸上有一块胎记,长得也不好看,平常总是被人欺负,在村子里没什么朋友,小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可以说是被他带大的。 后来他到城里读书,两兄妹见面的机会才少了,也渐渐疏远了。 但他每每从城里回去,都会给许苗苗带些吃食。 他是半年前从家里出来到京城赶考的,老爷子说是要到京城去拜访一个老朋友,就跟着他一起出发了。 却没想到,才出发没多长时间,就赶上了兵灾,他们也是一路逃难到这里的。 同行的还有几个一起赶考的同窗和他们的书童。 都是男子,路上磕磕绊绊,倒也算是顺利走到了这里。 却没想到,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 不过半年时间,婶婶过世了,堂妹嫁人做了填房。 如今在这里碰上,许追风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且,表妹是何事学会了医术,就方才那几下,看似简单,可没有些功力的,是断然不敢动手的。 “醒了!老爷子醒了!” 一个书童欢呼一声,将许追风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爷爷!” “是苗苗吗?”许老爷子的声音低沉之中透着沙哑。 许苗苗顿了顿,往前挪动了两步,“是我,大爷爷。” 这老爷子,是原主她爷爷的大哥,按照辈分,原主应该叫一声大爷爷。 许苗苗占了原主的身子,也合该被这老头子占便宜。 “大爷爷和堂哥离开之后没多长时间,娘就生了急症,没遭太多罪。” 许苗苗的声音格外的清冷,看不出她是否因此而伤心。 但因着原主就是呆呆傻傻地性子,此番许苗苗的表现,倒是也没让人怀疑。 老爷子听说许苗苗她娘没了,人又跟着萎靡下去。 许苗苗见状,眼疾手快地又给了他一针,将他的精气神提起来。 “爷爷,您别伤心。”许追风轻声安抚着。 老爷子重重叹了口气,“罢了,都是命!” 可如此一来,他二弟这一脉,就只剩下许苗苗一个了。 “追风!”许老爷子不知道想了什么,一把抓住许苗苗的手,另一只手抓住了许追风的手,“苗苗无依无靠,你可愿照顾她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