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门!” 那青年道:“东西是在,但在下生性胆小,见贵派掌门是不必的了。这样吧,我将东西放在这书生的口袋里,由这书生代为转交,他手无缚鸡之力,谢总管当可放心!”说着将一只手伸进书生衣袋中,又拿出来。 那书生哭丧着脸结巴道:“不可…万万不可…这位兄台,小生有要事在身……”那青年捏着他的胳膊一紧,书生吃痛立刻闭了嘴。 谢三斧怒道:“混账!天龙门说饶你自会饶了你,你当我谢三斧说的话是放屁么?快随我回去!他妈的,老子一见臭书生就烦,快快杀了!” 书生一听这话直吓得一声哀嚎,呜呜哭了出来。那青年微微一笑,喝道:“臭书生要杀就自己杀,接着!——”手臂一提将书生高高抛起,直冲谢三斧扔了过去。书生在半空中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谢三斧只觉眼前一花,当下纵身跃起接住书生,伸手入袋一摸,哪里有什么东西?再看那青年的身影已消失在大道尽头,气得哇哇大叫,痛骂中狠抽一鞭,策马追去。 入夜,天龙门两侧的两根近五丈高的耸天巨柱上,各盘一条石龙,覆金鳞,眉目狰狞威仪,栩栩如生,在夜色中熠熠生辉。 金龙之下,有两个八九岁光景的小男孩正仰头而望,二人身量相当,连相貌也有几分相似。 其中一个腰间悬玉佩的男孩,指着金龙道:“你看,这龙可真威风!等我长大了也要像这金龙一样,冲入云霄,在最高的天上看着你们,让所有人都拜倒在我脚底下!” 另一个男孩道:“可是金龙飞到那么高的地方,不会觉得孤单,不会冷吗?” 悬玉佩的男孩虎目一瞪:“你懂什么?爹爹之所以在大门口起了这两条金龙,就是以金龙自比,要让整个武林都瞧着,瞧我们龙家是怎么一步步化龙升天!我是爹爹的儿子,自然不能落后,要做就做那人上人,九天虽寒,那寒冷的滋味却也不是人人都能尝得!” 另一个男孩笑了笑:“好吧,你既要做金龙,我便也做金龙好了,陪着你,一同上天。” 悬玉佩的男孩急道:“不行!你不许跟着我,你别当金龙!你才不是金龙!” 回忆逐渐散去,两个小男孩的身影消失在晚风中。龙寂樾默默注目这两条盘踞着的金龙,兴云吐雾,似要一飞冲天,冰冷的神色中不觉带了一丝柔和。 他刚从父亲的墓地祭扫回来,这“兴龙在天”石雕的寓意,依稀便是父亲的豪情,遥想他当年一手创立天龙门,不过短短二十年,已在江南大小近百个门派中脱颖而出,力压群雄。这等雄心,这等谋略,无人能出其右。 子承父业...... 龙寂樾垂下眼帘,父亲的眼睛始终在看着他,看他是否能青出于蓝?是否能将天龙门的势力再扩张? 断不能辱没了父亲!——他第无数次在心里狠狠鞭打自己。 这两条金龙遥遥相望,似是瑜亮之争,又英雄相惜。龙寂樾眯起了眼,轻声道:“为何是两条金龙?…莫非在您心中,他真的是金龙么?呵呵,就算是吧,只是那一条金龙已经飞走,父亲,您如今只剩下我了。” 念及“他”这个字,眉头狠狠一皱,攥一攥拳头,大步流星走进天龙门。 议事厅上,谢三斧和张铮已等候多时,见龙寂樾进来,谢三斧立刻迎上去道:“禀掌门,那送信物之人已经找到!” 龙寂樾目光骤亮:“现在何处?” 谢三斧道:“不远。那人武功怪异得很,极难擒住,我已布下包围,但无掌门示下,我等不敢轻举妄动。” 龙寂樾眸子里又亮了一下,沉吟道:“三哥倾十二龙坛之力尚不能生擒,足见怀珠老人传下的武功果然厉害。此事还有谁知道?” 张铮略带笑容:“当无人知。谢坛主睿智,一路喊着‘捉贼’,又沿途散布天龙门失窃的消息,只怕人人都以为那人是偷了老爷子留下的‘金蟾苗刀’。” 龙寂樾微露满意之色,点了点头:“那‘金蟾苗刀’是父亲生前费力夺来,视若珍宝,江湖中无人不知,以这个名义追人,动用龙坛大批人马也说得过去了。” 谢三斧素知龙寂樾甚少夸人,如此说已是夸赞了,当下嘿嘿笑了笑,颇为得意:“咱们下一步怎么办?” 龙寂樾淡淡一笑:“肉到嘴边了,还能怎么办?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