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刀丢了。 这对于一个除妖师来说不算好事。 师父曾经说过,我的能力过于强大,只能靠不停的除妖维持自身妖力的平衡,不错,是妖力,而不是灵力。可是现在,我的刀丢了。 我也找过,可是没有找到,换把新的?呵,除妖师的刀可不是随便换的,如果可以,我拿把菜刀也可以除妖。那之后,我便懒得去找,整日吊儿郎当,混吃混喝,山上的师兄弟,师姐妹们渐渐有些看我不顺眼,就连我的小妖仆都开始带有色的眼光看我了,当然,我毫不犹豫的暴揍她了一顿。 她这会儿抱着我的灵袋,肿着脸颊跟在我的身后,一脸的不爽。 “大师兄在前面。”她快步跟上我在我耳边低语,语气中还有一丝小兴奋。 我翻了个白眼,这小丫头对我大师兄有意思,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是我大师兄,又不是你大师兄,激动个毛线啊。”我说完便快步走上前去,一巴掌拍在了大师兄背上。 “嗨,师兄,好久不见。” 我那一掌力度不大,却看见大师兄僵硬着肩膀转过身,一脸的惊诧,“阿临,你怎么还在这?” 提起我的大师兄陈念迟,每个人都会竖起大拇指,长相英俊,能力出色,脾气温和。我们两个的名字还经常出现在一块,陈念迟啊,不错不错,可造之材,将来必定成大器!什么?叶初临,啧啧,能有他师兄万分之一就行了。 我看着大师兄的脸,觉得和我也没有什么不同,没有翅膀,也没有獠牙,竟然比我强万倍,啧啧,师父一定传了秘术给他。 “下山!”我回了师兄一句,从他身边走过。 “现在下山?”师兄一把抓住我的小辫子,“阿临,你可知今天山上有什么集会。” 我夺过了我的小辫子,看着师兄摇了摇头,“不知道。” 师兄一手捂着脑袋,他又看了看一旁的小丫头,“小红,你也不知道吗?” 小红摊了摊手耸了耸肩,“劝过,还挨了打,你看。”她说着指了指红肿的脸颊。 “跟我回去。”师兄一把拉过我,“赶紧回去换身衣服,跟我去穹华顶!” “师兄!”我躲过师兄往后退了一大步。“不行,我要下山!” “下山下山,下山干什么!”师兄有些气急败坏。 “找刀。”我伸出手比了比刀的形状,“我今天早上卜了一卦,现在下山能找到我的刀。” 师兄皱了眉头,有些为难的样子,他低着头喃喃自语,“你卜的卦从来没有失过准头,刀又确实很重要,可是今天的集会也很重要……” 我趁着师兄陷入自我无法自拔,抓过一旁的小红踩了根树枝火速下山。 站在树枝上摇摇欲坠,小红在我后面探了头,“你今天睡到了晌午,早上什么时候卜的卦?”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伸手弹了她的额头,“再废话,把你扔下去。” 小红看了看脚下的云层,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就这样我们两个踩着一根破树枝颤颤巍巍的朝山脚下的镇子飞去。 刀丢了,能御树枝飞行的,我恐怕是除妖界第一人。 今天山上有什么集会,我当然知道,然而就是为了不想参加那什么集会才偷跑下山的。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 山脚下有一个小镇子,取的名字还挺文雅,叫什么临仙镇,据说是因为靠着云华山才取的这名字,但是我想取名字的一定是搞错了,云华山上没有道士,云华山上的我们也不修仙。倒是山腹关了好些个连师叔祖们也灭不掉的大妖怪,我觉得还不如叫临妖镇来的恰当。 因为云华山上的集会,今日的临仙镇特别的热闹,彩旗彩灯挂满了整个镇子,刚刚在空中御树枝的时候,我还以为看见的是彩衣妖怪。 整个镇子上也有不少带着刀或剑的年轻人,想必是从各地赶来的除妖人。 说到除妖人,就不免要多说几句了。传说当年父神创建四荒之时,觉得万物平等,于是在创造人类的同时,也给了万物灵识,也就是说,除了人类,任何生物乃至物品都能成精。可能你用的时间长的炒锅也会变成锅妖,修炼的时间长了甚至能化出人形,也许现在就有个锅妖在哪个餐馆的后厨挥洒汗水。当然这种对人类生命和财产无害的妖怪,我们除妖师也会置之不理,然而,若遇到扰人平静和害人性命的妖怪,除妖师们也绝不会手软。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生灵都能够成妖,那也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以及大把大把的时间念力和灵力,所以不用担心,我们大可以放心的用筷子吃蔬菜。 传说万年以前,神明回归神域,魔族被封印在东荒的渊落深渊,现如今,世上仅存寥寥无几的散仙。大荒又正值灵气充沛的时代,各处不少精怪妖类,四荒大陆不乏除妖流派,然而,其中最有名的恐怕便是这云华山和冥台山了。 曾经听师父讲过,东云华,北冥台,东荒的云华山和北荒的冥台山,乃是除妖界的两大巨头。冥台山占了地利,听说那里人杰地灵,山上的动植物修炼个七八百年便能化成人形。云华山却是土地贫瘠,听说以前还有个大妖怪驻守在这里。祖师爷当初以一人之力封印了云华山上的大妖怪,为了镇压那妖怪,还在山上开创了云华派,广招各地除妖师,那之后没多久,祖师爷便驾鹤西去了,不少人都以为祖师爷是得道成仙了,包括门派里的师兄弟师姐妹们,等到他们入门时间长了之后便知道那只是个泡影,用手一戳便没了,因为,本门派不修仙。 至于今日这么多的除妖师聚集在小小的临仙镇,则是因为十年一次的除妖会艺在我云华山上举办。说到底无非是一群除妖师来展现一下自己的风采,顺道贬低一下其他门派的渣滓们。 我身为师父的得意门生,自然被师父他老人家寄予厚望,昨天师父还在哭着求我参加,我还偷偷看到他嘱咐了大师兄,说一定要看好我,别让我给跑了。山上的钟声已经敲响了三次,怕是大家已经就位了,然而此刻,被寄予厚望的我,却在临仙镇瞎晃。 “所以你来这儿是干嘛?怕了?临阵脱逃?”小红在我背后翻了个白眼说。 “怕你个大头鬼!”我骂着她的同时还在不停的观察着周围。 我今天早上上茅房时确实是卜了一卦,却不是关于我的刀的。 我瞥见一块黑影慢悠悠的飘进了右边的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