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亲王妃的诰命,凤冠一顶,黄金一千两,帛十二匹……” 看着从京中八百里加急送过来的密信,赫连珏眼底闪过一抹满意。 他知道圣人以及朝臣们都不愿将功劳记在他这个废太子头上,老二、老五等几个蠢货,也都不遗余力地抬举谢氏、贬低他。 赫连珏就提前在京中布局,暗中推波助澜。 果然啊,曲辕犁,哦不,是“元德犁”成了谢元一个人的功劳。 虽然这件事本身也确实是谢元之功,但在父权、夫权当道的古代,女子若是有了贡献。 未出阁的时候,功劳会记在父亲、兄长的身上。 一旦嫁了人,则会由她的丈夫或儿子得到恩赏。 如果不是赫连珏情况特殊,他又主动制造舆论,谢氏也未必能够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获得诰封。 “……孤欠你一个昏礼、一个诰命!如今,算是还给你了!” 赫连珏将密信点燃,然后丢到笔洗里。 等信纸烧成灰烬,赫连珏又倒些水进去,一切了无痕迹。 …… 圣人的赏赐还在路上,至少越州上下还不知道。 崔伯庸一直关注着“越王府”的动向,但,曲辕犁的事儿,谢元隐瞒得非常严密。 京中都传遍了,崔伯庸却丁点儿风声都没有听到。 他现在还在担心越王府练兵的事儿。 “打听清楚了吗?那些兵卒还在操练怎么走路、怎么叠被子?” “回禀大人,王府的军营看守十分严密。奴等只能在外面探查,根本就混不进去。” 崔家的部曲崔虎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说,“不过,奴打听过了,他们的训练只有三个月。” 三个月的时间,也就只能练练走路、叠被子。 其他的训练科目,根本就来不及啊。 “三个月?” 崔伯庸掐指一算,发现距离越王府招兵,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 再有不到一个月,那些兵就算练成了? “是啊!奴还听说,那些兵卒要被派去皇庄开荒!” “开荒?” 崔伯庸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对!对对!可不得开荒嘛。” 他可是在皇庄这件事上,狠狠地坑了越王府一把呢。 “啧!我就说吧,外面的事儿,那些妇道人家根本就不懂!” 都说谢氏贤惠能干,崔伯庸却不这么认为。 只皇庄一事,就足以证明谢氏的短见和蠢笨。 田亩数确实多了,可都是些滩地、山地,根本就种不了庄稼。 “……” 崔虎见崔伯庸笑得畅快,忽地想到了什么,想说出来,可又怕坏了自家大人的好兴致。 崔伯庸发现了崔虎的小动作,问道:“想到什么?只管说!” “是这样,” 崔虎被问到脸上,不敢再隐瞒,斟酌着措辞,说道,“奴在军营打探消息的时候,曾经听兵卒们提到过‘盐’。” 说到这里,崔虎悄悄看了眼崔伯庸的脸色。 崔伯庸陷入沉思,他到底不笨,联想到自己刚才大笑的原因,“你的意思是,谢氏不是被逼着认下了那些滩地,而是早有图谋?” 而自以为设计成功的他崔某人,则是“自作聪明”?是“聪明反被聪明误”? 听出崔伯庸话里的不满,崔虎慌忙叩头,“奴蠢笨!这、这只是奴自己的想法!” “是谢氏自作聪明。她以为海边都能煮盐,她哪里知道,煮盐还需要充足的木材和便利的交通。” 崔虎说这些,不过是找理由帮崔伯庸推脱。 不想,却提醒了崔伯庸。 “哈哈!没错!我在越州做了几年刺史,自然知道不是所有的海滩都适合煮盐。” “我给越王府圈定的滩地,没有什么村落,也没有茂盛的林木。” 没有人,没有木材,煮盐都困难! 对! 本刺史当初就是这么想的。 他才没有上了谢氏的当,而是比谢氏更高明! 这般想着,崔伯庸的心情便好了许多。 “……这个谢氏,还是太碍眼了!” 赫连珏都开始破罐子破摔,整日酗酒,成了一块扶不上墙的烂泥。 偏偏冒出一个谢氏,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忙前忙后,硬是支撑起了一个王府。 若是没有她,或者,她跟赫连珏离心离德,越王府根本不足为惧! “唔,必须想个办法。” 崔伯庸思考着,禁不住地喃喃低语。 就算不能让谢氏跟赫连珏反目成仇,也要让谢氏不能再帮助赫连珏。 而如何让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由爱生恨呢? “嫉妒!” 崔虎听到崔伯庸的嘀咕,一时没忍住,脱口道:“女人都是善妒的,若是赫连珏有了其他的女人,移情别恋,宠妾灭妻——” 谢氏自己这个王妃的位子都坐不稳了,她还会一心一意地为了王府而呕心沥血吗? 崔伯庸眼睛一亮,对啊,女人都是善妒的。 一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