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马疾驰,马鞍上坐着的人十分张扬,来到街口,看到挤了一堆的车马、宾客,也没有等待,或是下马的意思。 领头的那人,年岁不大,白面无须,神情却很是倨傲。 看到拥挤的人群,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反而扭头问了问身后的人,“问清楚了,越王妃确实来崔府赴宴了?” “是!今天是越州刺史崔伯庸的生辰,越王妃受邀前来!” “哼!麻烦!” 白净男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不耐烦地低骂了一句。 千里迢迢跑来传旨,一路上风餐露宿,足足辛苦了两个多月,这才抵达了岭南。 结果,好不容易到了越州,找到越王妃的临时居所,却被告知:“王妃娘娘不在,她出门去赴宴了!” 白净男子本就满肚子的怨气,此刻几乎达到了顶点。 他太急切了,根本不愿等王府的人把越王妃请回来,问清宴会的地址,就骑马追了过来。 找到了宴会的地址,却又被堵在了大门外—— 这位传旨的“天家使者”(简称天使),飙升的怒气彻底被引爆了。 啪! 啪啪! 他提起鞭子,冲着空气抽打了几下。 牛皮鞣制的马鞭,在半空中甩出清脆的响声。 鞭响刺耳,巷子里聚集的人全都被惊到了。 他们齐齐看向巷口的方向。 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白净男子暗自得意,他高声喊道:“越王妃何在?” 这是来找越王妃谢氏的? 众人下意识地想着。 崔家的豪奴还以为来了什么了不起的贵客,却不想,竟是废物越王府上的人。 【哼!叫一声越王就真当自己是越州的王了?】 【我们刺史大人,才是越州真正的土皇帝!】 【越王府的人,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刺史府门前放肆?】 几个门房骄横惯了,竟真不把越王府放在眼里。 此刻,看到有疑似越王府的人,居然在自己面前甩鞭子,他们立刻黑了脸—— “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为首的门房怒了,直接推开身边的人,冲到了白净男子面前,一手掐腰,一手指着对方,高声叫骂着。 白净男子:…… 他在京城虽然是个小人物,可他是代表天家的使者,是“天使”啊。 别说一个豪奴了,就是崔伯庸这个刺史也不敢轻慢。 啪! 白净男子确实是来找越王妃传旨的,但如果有不长眼的狗奴才胆敢挡路,他绝不会吝啬鞭子! “啊!” 门房捂住脸,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 其他的门房见此情况,全都炸了,“好啊!好个大胆的歹人!竟敢在刺史府的府门外行凶!” “来人啊!快来人!有人闹事!” “抄家伙,赶紧抄家伙啊!” 众人太愤怒了,全然忘了今天还是自家主子的生辰。 有的咋咋呼呼,有的抄起了木棍,十几个人将白净男子一行人团团围住。 门口聚集的宾客都看傻了眼,他们完全没有明白,事情怎么就发展到眼前这一步了。 有人满眼兴奋,想着看热闹。 有人为越王府担忧,唉,好端端的去招惹崔家做什么? 还真当自己能够在越州称王? “王妃娘娘,你说他们会不会打起来?” 作为被众人怜悯的对象,赫连珏这个越王,坐在牛车里,居然也在欢快地吃瓜。 他一边跟谢元闲聊,还一边点评,“唔,京中来的天使与越州的地头蛇,都不是好惹的主儿。” “两拨硬茬子撞到了一起,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呢。” 谢元:…… 她看看赫连珏,发现这人一脸“果然如此”的快意,想来他早就预料到传旨的天使会来。 更有甚者,天使的行程,完全在赫连珏的控制之中。 他,是故意的! 他就是要让传旨的天使追到崔家,然后在崔家大门外,好好地跟豪奴们争执一番。 若是能直接干架—— 崔刺史就算能够侥幸逃过“蔑视君上”的罪责,也要背负“治家不严、刁奴跋扈”的骂名。 崔刺史以及他的家人,估计都要满头包,他们根本就没有心思当面嘲讽、慢待赫连珏和谢元。 所以,谢元之前担心的“委屈”,她完全没有机会遭遇。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就是外人口中的废物——赫连珏! 废太子就是废太子,哪怕被废了,他也依然高贵、高傲,半点委屈都不肯忍受。 赫连珏也有能力让他自己,以及他纳入羽翼下的人,不受委屈! “你们要干什么?” 高坐马背的白净男子被吓到了。 他早就听闻岭南是未开化的蛮荒之地,但他怎么都想不到,在朝廷的官府后衙门外,居然也、也遭遇到了暴民。 “崔伯庸!你要造反不成?” “你、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