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崔伯庸的罪证,我也都收集齐全!” 谢元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全都是干事业的干练,“什么时候公开审理?” “还是,您要把他押解回京?” 谢元大概猜到了赫连珏的心思——割据岭南为王,却还不想彻底跟朝廷撕破脸。 所以,在名义上,赫连珏还是朝廷册封的越王。 越州地界上出现了罪大恶极的贪官、狗官,赫连珏要做的就是上报朝廷,并把罪臣和证据一并送回京城。 赫连珏:…… 默默地叹了口气,阿元还是不开窍啊。 不过,这种事儿不急,他还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暂时将这份情绪收敛好,赫连珏也开始进入到了谈公事的状态。 “三日后,本王亲自审讯崔伯庸以及几个与他同流合污、沆瀣一气的贪官。” “你这边收集了他的罪证,孤也找了几个人证。” 说到这里,赫连珏握紧拳头,“既然人证物证俱全,那就当堂审判。” 赫连珏的声音很冷,说出的话,也是杀气腾腾,“孤要当众对崔伯庸施以极刑。” 杀鸡骇猴,自然要用雷霆手段。 “好!殿下安排得极好!” 谢元点点头,忽地想到了什么,笑着说,“还有周文成,妾身看他被吓得不轻。” 听到周文成这个名字,赫连珏也笑了。 “他当然被吓到了!他这人最是刚正清明,对朝廷对圣人也无比忠心。” 赫连珏对周文成的人品还是比较称赞的。 只可惜,“能力差了些!不管怎样,他一个‘失察’的罪名是逃不过的。” “不过,圣人应该不会太过惩戒,毕竟没了周文成,圣人应该暂时找不到更好的接替者。” 圣人还想了解越州乃至岭南的情况,就还需要一个眼线。 赫连珏已经彻底在越州站稳了脚。 他连堂堂刺史都敢杀,就足以震慑无数的官员。 那些人不会去管崔伯庸确实该死,他们只会在意,赫连珏“肆意妄为”。 这位主儿,当太子的时候就是嚣张跋扈、乖戾残暴。 杀了崔伯庸之后,他的凶名只会更加响亮。 越州有这么一个大煞星,谁敢来送死? 别说王府长史这种摆明就是来给越王找茬的官职了,就是越州刺史、合县知县等等,那些想要做官的人,也不敢轻易尝试! 试试就逝世!谁敢? 周文成好歹已经是越王府的长史,还没有被赫连珏清算,或许他传递回来的消息,其真实性存疑,但也好过没有吧。 朝中那么多能干的朝臣,他们总能从虚假的情报中提炼到有用的讯息! ……周文成的身份就尴尬了。 朝廷不信他,赫连珏直接把他当奸细。 他若是足够聪明,绝不会做墙头草,而是会干脆果决地做出选择。 “还有萧子修,他还在京城!” 谢元想到另外一个被自己坑得很惨的选手,禁不住笑出声来。 “他?” 提到萧子修,赫连珏的神情便有些冷。 “他跟周文成不同。周文成寒门出身,既没有家族做靠山,也没有个受宠的昭仪做姐姐。” “更不用说,萧子修还有老三这个嫡亲的外甥呢。” “孤猜测,萧子修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赫连珏淡淡的说道。 同为外甥,却被区别对待。 赫连珏自然没有什么好心情。 不过,他也不会太在意。 人与人之间是讲究缘分的,哪怕是血亲,不投缘就是不投缘。 早在赫连珏刚刚懂事的时候,他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所以,哪怕随后发现自己既不得生母疼爱,也没有养母看重,他更多的是个被利用的棋子时,也没有太过伤心。 他只是表现出自己的失落、难过等,他的心里早已毫无波澜。 不爱他的人,他为何会在意? 他出身高贵,做了十几年的储君,生得又这么美,自然会有无数人倾慕、追捧! 最重要的是,他还有阿元。 哦,阿元的那只小肥仔也不错,勉强算半个家人吧。 赫连珏心里暗暗地想着,脸上却还是一派冷傲的模样。 “殿下,京城那边——” 谢元听不到赫连珏的心声,她以己度人,觉得自己若是被至亲之人厌弃,肯定会难过。 看到如此冷漠的赫连珏,谢元莫名有些心疼——哀莫大于心死,赫连珏一定是对亲情绝望了,才会如此冷漠。 “京城距离咱们这儿有三四千里地呢,咱们只要过好自己的日子,管京城如何?” 赫连珏摆摆手,随意的说道。 谢元愈发觉得赫连珏是被亲人伤透了心,她赶忙转移话题,“对了,殿下,您从交州送回来的占城稻,已经开始种植了,再有半个月,就能收割!” 赫连珏眼睛一亮,“果真?” 他默默算了算时间,自己命人把占城稻的稻种送回来,抛去路上的时间,满打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