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乘坐马车,带领大队人马直奔罗州。 她没有提前通知赫连珏。 反倒是她之前给赫连珏报喜的信件,已经由信鸽送了过去。 还有赫连琛,他接连给赫连珏写了两封信。 第一封,自然是报喜,恭喜自家王爷即将做父亲。 第二封则是告诉赫连珏,王妃已经知道他的病情,十分担心,不顾所有人的拦阻,亲自带人前往。 两封信都是飞鸽传书。 第二天清晨,就送到了赫连珏手中。 赫连珏吃了谢元特制的消炎药,感觉咳嗽没有那么厉害,烧也退了下来。 不过,身体还是酸疼得厉害。 最让他担心的,还是军营中陆续有人染病。 “这瘴气果然霸道!” “难怪世人畏惧岭南如虎!” 不是太过偏远,实在是瘴气可怕。 赫连珏担心,瘴气会造成兵卒的大量伤亡。 他揉了揉眉心,努力回想着告诉他的一些防控疫病的知识。 “来人!把那些生病的兵卒都搬到一个帐篷里!” “还有生石灰吗?把生石灰洒在这些帐篷周围。” “还有酒精,不用吝啬,一定要多消毒!” “对了,让其他的兵卒把备用的衣服拆了,制成口罩和手套!” “病亡的将士烧成骨灰,带回王府安葬。” “还有……” 赫连珏仔细按照谢元说过的那些知识,一条一条地下达命令。 不多时,整个军营都忙碌起来。 洒生石灰,喷酒精,偌大的军营里,飘散着刺鼻的味道。 四皇子和徐王妃也都起来了。 他们见军营这般“热闹”,夫妻俩面面相觑。 “这是要做什么?老大这是把酒坛子砸了?” 四皇子一脸懵逼。 他挠了挠头,嘴里胡乱猜测着,“不对啊!行军打仗,就算带酒,也不能带太多啊。” 喝酒误事呢! 而且,四皇子记得分明,赫连珏并不是个酗酒的人。 去年赫连珏为了麻痹世人,故意假装酒鬼,四皇子心里就有怀疑。 不过那时京城上下都认定赫连珏是突逢大变,这才心性大改,彻底沦为好酒之徒。 尤其是五皇子,更是言之凿凿,仿佛亲眼看到了赫连珏的堕落。 五皇子是出了名的聪慧、贤能,而四皇子呢,又是京中著名草包。 不说外人了,就是四皇子本人,都忍不住怀疑:难道是我猜错了?赫连珏真的废了? 随后事实证明,四皇子没错,而五皇子呢,应该也没错。 错的是赫连珏演技太高,太能忍。 啧啧,都快比得上勾践了。 有了这件事,四皇子更加笃定了自己的判断,赫连珏确实是个不爱吃酒的人。 这样的人,会在行军打仗的时候携带大批的酒水? 徐王妃抽了抽鼻子,仔细辨认了一下。 “不对!这不是普通的酒水!” 徐王妃是将门虎女,从小就在军营长大。 她的父亲,叔伯等,都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武夫。 就是徐王妃自己,也十分擅长饮酒。 她的酒量,不敢说千杯不倒,却也比寻常男子都强些。 所以,徐王妃对于酒还是非常了解的。 而空气中散发的味道,明显比正常饮用的酒水更加刺鼻。 “这应该是极强的烈酒!” 这年头还没有蒸馏的白酒,大多都是米酒。 度数不高,纯粮食制作。 而空气中的“酒味”更加浓郁,更加纯粹。 这还是被喷洒在半空中啊,若是直接喝,岂不更加剧烈? “难道又是谢王妃弄出来的稀罕玩意儿?” 现在的四皇子,虽然不像自家王妃般成了谢元的小迷妹。 但他对于谢元还是非常推崇的。 这个女人,太厉害! 仿佛天下通,简直什么都会! 至于自家暴躁的大哥,啧啧,他是个什么人,从小就活在对方阴影之下的四皇子太了解了。 他呀,搞朝政、搞阴谋,收拢人心、行军打仗是一把好手,但酿酒、制糖、改王府、建大桥等等这些,赫连珏根本就一窍不通。 越王府只要有什么新鲜花样儿,四皇子都不用问,一定是谢王妃的功劳! “有可能!走,咱们去大帐问问!” 徐王妃有些心动。 越王府那边的兵卒染了病,共同行军,几乎是在一个大锅里搅饭吃的邕王府亲卫,也不会幸免。 只是,邕王府的亲卫少,染病的也少。 但,徐王妃却不会掉以轻心。 她知道谢元厉害,也知道赫连珏准备充足、经验丰富,便想处处都跟着越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