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这就是您主持修建的跨海大桥吧?哎呀,真是太壮观、太实用了!” “娘娘!听说这王府,也是由您规划并督建的?真好!” “娘娘!娘娘!” 接下来的日子里,谢元的访客不断。 这些或是刺史、或是知县知州的官眷们,对待谢元的态度很微妙—— 一方面,她们非常恭敬。 可另一方面,她们也保持着一定的“礼仪”。 没有下跪,没有行大礼! 不是她们不想,而是明确的旨意还没有抵达。 虽然他们都从各自的渠道,收到了“小道消息”。 但,到底没有看到圣旨啊。 岭南距离京城太远了,快马加鞭也要一两个月。 那些传旨的天使,肯定不会急行军,基本上就是三个月打底。 若是再有个意外,兴许小半年就过去了。 当然,到底是传旨,且还是这种近乎“改朝换代”的大事件,那些天使应该不敢太过耽搁。 可只要这些人一日不到,官眷们就不好用尊敬皇后娘娘的礼仪来对待谢元。 而还像过去一样把谢元当成越王妃,也不妥当。 这就像一种潜规则,大家都懂,可又不能直接说破。 弄到最后,索性大家都含糊地称呼“娘娘”。 王妃是王妃娘娘,皇后是皇后娘娘,都是娘娘!也不算失礼! 谢元:……你们累不累啊! 不来凑这个热闹不就好了? 又何必这般为难自己? “她们也是没办法!” 作为岭南地界上唯二的王妃,徐王妃倒是挺能理解。 “我不知道阿嫂当初是个什么情况,反正我跟着王爷来到岭南后,那些官眷可是没怎么重视!” “广城就不说了,人家本来就是岭南最繁华的地方,能够在广城做刺史,也都是朝廷看重的人才。” “就拿我们邕州来说,刺史倒是不像越州崔伯庸那般狂悖,却也是个‘清贵’的世家子。” 而世家是什么,是可以“傲王侯”的存在。 早些时候,皇家在世家面前,都只是土鳖暴发户。 皇家想要谋求世家的支持,也要许诺“共天下”。 经过几十年的战乱,以及数个朝代的更迭,世家受到了不小的冲击,似乎没有那么强悍了。 但,人家骨子里,还是骄傲的。 正经的皇族,人家依然瞧不上。 就更不用说似邕王、越王这种变相被流放的皇室弃子了。 至于徐王妃,就更不用说了。 她的父亲是马奴,属于贱籍,连庶族都算不上。 虽然凭借战功当上了大将军,还封妻荫子,但在世家眼里,依然是卑贱的存在。 所以,岭南那些世家出身的官眷们,根本就不拿正眼看徐王妃。 邕州刺史的夫人,偶尔举办个赏花宴、曲水流觞宴,也不会邀请徐王妃。 谢元这边呢,虽然是世家。 但她父母亡故,唯一的弟弟还是个孩子,她这一支算是败落了。 再加上她刚来到越州,就跟刺史崔伯庸杠上了。 崔伯庸夫妇都出身世家,又是岭南的半个坐地户,跟周围州郡的官员都有着不错的关系。 朋友的敌人,就算不是敌人,也做不成朋友。 谢元出身世家,可并没有太多世家的讲究。 她甚至“自甘堕落”地行商贾之事,还会跑去军营胡闹。 本就不怎么喜欢她的官眷们,愈发觉得她是个“另类”。 无视她、隔绝她,仿佛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儿。 但,那是过去! 今时不同往日,谢元不再是家族没落的孤女,也不是被流放的越王妃,而成了大周朝的皇后娘娘! 呵呵,那些曾经对谢元“无礼”的官眷,只要还有脑子,就会赶在谢元进京前,跑来献殷勤。 若是能够“相逢一笑泯恩仇”,那是最好! 就算不能得到原谅,也要争取不再犯错。 “都是为了自家夫君,再为难,也要努力挽回啊。” 徐王妃捧着肚子,幽幽地说道。 谢元不置可否。 她没有记恨那些官眷,可也不会因为她们的吹捧,就改变什么。 其实现在的谢元,心里也是有些茫然的。 她知道,赫连珏会成功,而她也会成为皇后。 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谢元才发现,她竟有些无所适从。 尤其是,随着“小道消息”的传开,所有人对她的态度都变得不同了。 畏惧、恭维,尊敬、卑微…… 很多人并不是出自真心,有些甚至都不认识她,却都在努力的套近乎,绞尽脑汁地吹捧、讨好!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也莫名让谢元有种飘飘然。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没人不喜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