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安每年举办得最华丽最热闹的大节日里,花灯节绝对是排得上号的,而今年的花灯节犹为更甚,因为新帝登基,又喜操办,礼部早已闻风而动。 是以上安城的整个天空中都交织横穿着无数精美的灯笼,华丽织景把天上那轮弯月的光辉也给比了下去;流光溢彩的街市之上,人头攒动,几乎每个人的手里都提着一只形状各异,漂亮华丽的小灯笼。 人声鼎沸里,叫卖声,吆喝声此起彼伏;酒旗幡旌里,五彩色,黑白色,各色交杂,色彩缤纷...... 谁家的姑娘又猜中了安庆酒楼前的灯谜,引得掌声阵阵;谁家公子又写出了绝世难得的好诗,招来姑娘们的声声尖叫。几个姑娘左瞧瞧右看看,也被这喜庆快活的气氛给带动了。 便是一向清冷的谢云婳,眉梢也渐染了笑意。 秦婉初拉了拉谢云婳的衣角,刚要张口便听谢云婳说:“我哥本来是要约你赏花灯的,可临出门被儒诚王的人请过府去商议军事了。” “......”她还未开口谢云婳就已知她要问什么,秦婉初尴尬地笑了笑,“哦。” 这个儒诚王在搞什么?大晚上的约人谈公事,什么时间不能谈非要现在谈,无趣得很。秦婉初别着嘴,叶千茗拉着她低声问:“听说你哥这次被打得狠了?” 秦婉初笑了:“你既担心,早前去我家等我时怎么不自己去他院里瞧瞧呢?” 叶千茗瞪着秦婉初,秦婉初笑了:“放心吧,有我在,保证你未来夫君死不掉,也废不了。” “去游船如何?”谢云婳转头看着落后于她的两个人。 秦、叶二人连连点头,也不知为何,在谢云婳面前她们好像莫名的有种附和感,也许是谢云婳清冷的眉眼实在过于逼人了。 待谢云婳转过身去,叶千茗暗暗掐了秦婉初一把:“叫你胡说。” “我胡说什么了,你难道不是我未来嫂子吗?” 二人一路欢歌笑语,可落在身后紧随伺候的洛儿眼里,总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洛儿的心情还一直留在那间地狱般的柴房里,一直就没走出来过。 直到已经上船谢云婳才发现那二人落后好远,旁边她的丫头采青提醒她:“要不等等秦三姑娘和......” “成天不知道有多少私密话要讲,你看她们打闹的样子一点世家小姐的风范也没有了。”谢云婳板起脸孔说,“算了,我们先去湖中心玩一圈再回来,懒得等。” 说着便让船家开撑开了水面去—— 小篷船一路慢慢在宽大的湖面行进,湖水之上到处都是别人放的许愿灯,各色各样,美轮美奂。星星点点的灯光汇成一片异样的海洋,闪烁于湖面之上,美得叫人窒息。 只是更叫人窒息的是小船头坐着的谢云婳,在如此沉静如水的月色下,明灿交杂的油灯映照下,她一袭白裙,美得那么不真实,就像是画中仙有了生命。 湖面上游荡的船不少,好些人还在船上放起了烟火,当真是喜庆的日子,一切看上去都那么的令人欣喜而高兴,崔季桓和一身黑色便装的年轻皇帝今晚也出来游船了,立在船头的皇帝目光四下探望,一眼就锁定了那天仙下凡般的谢云婳。 她坐在船头,不声不响,只是一副看景色的模样就已让人心动不已,再一笑,简直要把人的魂给勾了去。 皇帝一把抓住了崔季桓的手臂,目光瞪得老圆,心跳加剧得厉害:“这世上,居然有这么美的姑娘?朕不是在做梦吧。” “公子若是喜欢,不如上去问问是哪家的姑娘?”崔季桓将公子二字咬得极重,以此提醒皇帝慎言。 皇帝这也才反应过来,他笑得得意:“快些划过去,礼部那群饭桶,选了那么久的妃,居然会把这样的仙女给错过了。” 两船很快相交,皇上故意往谢云婳身上浇了水去,然后又笑着说对不起,谢云婳显然没有要理他的意思,起身便要回船里头去。 皇帝整颗心也跟着她走了:“姑娘,我打湿你的衣裙实在莽撞,不如告诉我你家住何方,我改日登门道歉。” 采青瞪了二人一眼:“不要脸的登徒子,我家小姐也是你能肖想的。” “采青。”谢云婳唤了一声,丫头便也跟着进去了。 崔季桓从没见谁敢这么大胆跟皇帝说话,以为皇帝要发怒了,却见他满脸的春心荡漾,出气都有些喘了,他揪着崔季桓低声说:“这姑娘太绝了,今晚真不虚此行。” “美则美矣,就是太冷了些。”崔季桓苦笑。 “你懂什么,越是这样的女人才会让男人越发有征服的欲望。”皇帝冷哼,又给崔季桓使了个眼色。 崔季桓了然,便冲谢云婳道:“姑娘怎么这般说话,纵使是我们无礼在先,但也是无心之失,如何扯上了登徒子之类的恶言,还是说姑娘这是怕了我们,这才躲得这么快?” 谢云婳复又挑起帘子,冷冰冰地看着二人:“我怕了你们?” 皇帝在旁边呵呵笑:“他胡说八道,姑娘不要往心里去。” 崔季桓心里翻了个大白眼。 谢云婳冷笑:“我乃户部尚书谢家嫡女,既然公子诚心要道歉,那我在谢府坐等二位上门。” 说罢她再度放下帘子,而崔季桓和皇帝惊愕无比的对视了一眼,谢府?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倒是早有耳闻谢家嫡女,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