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茗没去参加宫宴,而是去一家茶楼赴秦修然的约了。 这几日她几乎每天都跟秦修然在一处,踏春赏花、拜佛会友......这么多年来她从没觉得这样幸福过,她甚至想,秦修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对她好,这次一定是做好了娶她的准备。 从十二岁定亲那年开始,到今年她十九了,虽然等成了老姑娘,等成了上安城贵女圈里的一个笑话,但没关系,幸福虽迟但到就好。 不过今天她到茶楼时,却在拐角的地方看见秦修然倚窗而坐的对面位置上已经有人了,这人倒不是别人,而是秦老将军。 ...... 宫宴之后,太后赏赐了所有上台表演的贵女,又特别留了几位看重的贵女说话,大抵也有安抚之意。 等太后做完这些便听身边人来报说皇帝在通勤殿里大发雷霆,崔季桓也劝不住,太后心知他在生气什么,便赶紧摆驾过去。 到了门口太后摒退伺候的人正准备进去,便听里头皇帝急切地对崔季桓道:“朕不管,你赶紧给朕想个法子,朕现在就要把谢家那个嫡女弄进宫来,现在就要。” 太后眉头一紧推门而入,一见到太后进来崔季桓赶紧垂下头去行礼,皇上烦躁的趴到榻上根本不想理她。 太后免了崔季桓的礼说:“世子今天辛苦了,先回府吧。” 崔季桓懂事的退出去了,太后这才瞪着皇帝:“跟你说了多少回了,在臣子面前永远要有你该有的威严,你是皇帝他是臣,你刚才那求着他的口吻算怎么回事?” 皇帝正烦着呢,一脸焦躁地看着她说:“当初老五失踪朕说了不用找就让他死在外头干净,你非说事情摆在明面上,丢了一个皇室不寻朕又是新帝登基恐落人口舌什么的,好,朕找。” “现在他回来了,态度阴阳不明,朕就说过在父皇没死前他就跟我们不是一条心了,留不得;你又说帝位已稳,大局已定,若是他暴毙反遭人怀疑,不如重用让他清楚局势,再一赐婚就永远是朕的狗了。” “好啊,你出的好计策,搞成现在这样,没想到他来这出吧,哈哈。”皇帝在屋里像个疯子一样转着圈圈,一副嘲笑的口吻,“救他的是个女人,你信吗;他要和那个身份来历都不明的女人成亲,你信吗?” “你生他的气,又怎么扯到谢家去了?”太后转而坐下,脸上虽难掩愠意却也还保持着端庄。 “谢家嫡女谢云婳,母后见过没,那简直惊为天人啊。朕一定要得到这个女人!”他想着谢云婳的模样,一脸馋滟色相,“庄清和让朕不高兴,朕又一时奈何他不得,朕总得找点高兴的事吧,难道这也不许?” “你才选完了妃,因着选妃的事御史台弹劾的折子都堆成山高了。”太后瞪着他说,“如今还想纳妃?” “谢家欺君。”皇帝吼道,“那谢云婳朕亲眼见过了,根本无病,谢家却报她有病故意不参与选秀,什么意思?看不起朕?朕偏要纳了他女儿,看他能如何。” “糊涂。”太后一摔茶杯,皇帝被清脆的瓷杯响给惊了一吓,太后冷哼,“秦、谢两家迟早是要对付的,区区一个女人你早晚会得到,堂堂帝王却因这点小事失态?至于老五那头,世家贵女那边哀家已经都点醒过了,听得懂话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即使这些贵女听不懂哀家的点醒,也不要紧,老五不管找了什么样的女人,这个女人都只能是妾,王妃的位置哀家和你不发话,谁也动不了。” 摔杯子的声音,以及此刻太后脸上浸染的一重重愠怒都让皇帝霎时清醒,他自小害怕太后摔东西,他整个人都会因此颤抖,常年来已经变成了一种自然反射了。 太后背过身去,眸色一片深沉:“老五是哀家一手带大的,生是哀家的人,死也只能是哀家的鬼,所以这辈子他都必须也只能是我们的狗,为我们尽忠效力。” 皇帝点了点头,但他总觉得这太复杂,他还是更想一刀杀了庄清和,因为先帝在位时,庄清和对他们母子已生反骨之相,甚至还拒绝过他发出的谋位邀请,这种人怎么留得。 可太后似乎看穿了皇帝的心思,她走过去握住皇帝的手开始语重心长:“你要知道,他活着比他死了对你的意义才更大,就像小时候他总可以为你扛下无数的指责与谩骂,而如今也是一样。” “哀家心知你做不来一个千秋万代的明君,甚至总爱胡来,如此就更需要一个能替你承担一切的人,你明白吗,哀家这么做全都是因为你啊。” 皇帝点头:“儿臣明白了,一定会按照母后说的去做,老五,就让他永远都做一个为我们母子服务的工具吧。” 太后冷淡地笑了:“他的命是哀家给的,这是他的本分。” 却说另一头,庄清和刚回王府,管家就递上来一张便条纸和一封信。 管家说:“这便纸是小谢大人送来的,信则是平昌王送来。” 庄清和打开便条,上面只有草草一行字:东街城门下,来见。 光是看字庄清和就能感觉到某人满盛的怒意,他笑了,再看平昌王的信,哦!平昌王倒是写了满满一整张纸,且用词亲切,示意他在哪里换什么样的马车,到哪里又会有谁来接应,最后会在哪里停下,然后就能见到他,总之就是有事相约。 一个搞得这么直接,一个搞得这么复杂。 “王爷?” “去东街。” 选择东街城门处是因为谢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