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季桓远远的看着这一幕,望着坐在地上被庄清和丢下的宋慈墨,眼里闪过算计之色。 从赏花宴回去之后,秦夫人便不让秦婉初外出会客交际了,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了,她连谢云昭都被通知不能见了,这让她甚是苦恼。 第二天,叶家来退亲,秦老将军说了无数个对不起,毕竟将叶千茗的年龄硬生生拖到这么大,是他们秦家的不对。 秦夫人作主当众收叶千茗为干女儿,给叶千茗添了好些贵重礼品作以后她出嫁的嫁妆,其实秦婉初都看见了,这里头好些东西是秦修然精挑细选拿出来,以母亲的名义送给叶千茗的。 但这之后,叶千茗就再没有出现在秦府过,秦婉初为此伤感了好久好久。 三天之后,秦修然走了,走前秦老将军莫名其妙跟儿子大吵了一架,然后对外宣称秦修然离家出走,是大不孝,从秦家族谱上除名了。 秦婉初知道这一切都是秦老将军故意为之,她问父亲:“爹,你到底是怎么想通的?” 这个疑惑确实很困扰人。 秦老将军却递给她一本《朱帝起义录》,说:“这两个月既要在家安心待嫁,闲来无事就多看看这本书吧。” “嫁衣云婳会替我绣好送来,我根本无事可做,虽然是闲,但这本书我一早就看过了啊。”秦婉初说,“之前谢伯父也让云昭看这书来着,这书到底有什么玄妙啊。” “也许只有书里能给你答案。”秦老将军狡黠地笑了笑。 秦婉初有些疑惑,不知为何,放秦修然走后,父亲就给她一种释然了的感觉。 这些天庄清和也甚是忙碌,不仅是军机处公务上的事情,更多的是来自反皇党的压力,跟宋家的亲事倒还可以囫囵的能拖一时算一时;可昌平王那边却囫囵不了,庄荣渊小世子已经找他喝了两回酒了。 顾师这两天传来消息说司元的病有好起之状,恢复指日可待,庄清和在想,若是能从司元这个活人口中得知武直门兵变的真相,也算有一个人证,届时自己再作选择也不算迟。 但眼下有一件事是他迫切要解决的,那就是秦婉初和谢云昭的婚事,眼看是越来越近了,他却找不到一个好的方法能阻止。 直到这天他进宫见皇上,本是有事商议,却见远远的亭子里皇上正在跟崔季桓、谢云昭说话。 待得近了才见皇上脸色有些愠怒:“小谢大人这是想抗旨不遵。” 崔季桓在一旁笑着提醒:“小谢大人,赐婚可是天家恩赏,你怎敢说不?” 崔季桓告诉皇上秦、谢两家有姻亲,两个月后就要成亲了,这秦谢本来关系就好得跟一家似的,再一联姻不就真的铁板一块了嘛,皇上想拆开对付就属实不易了,不如阻止这场婚约。 其实崔季桓的真正意图是不想秦婉初嫁给谢云昭,至少在他和皇帝的大计得逞前,秦婉初不能属于任何一个人,而待到大计完成,秦婉初还不都由他拿捏。 皇上向来信他,被他那么一说觉得十分有理,便决心要拆散秦婉初和谢云昭,这才想出要给谢云昭强行赐婚一招来。 “那肖玉儿可是兵部尚书的嫡千金,配你那是绰绰有余,小谢大人你还是谢恩吧。”崔季桓在旁边添油加醋。 谢云昭冷哼,却道:“皇上有所不知,臣早年已与秦家三女有婚约在身,而且两家已商定下下个月便会成亲,所以不是臣不接这圣旨,只是臣没法接这圣旨。” “你说的那个秦家三小姐......”皇上轻哼,“朕知道,听闻她经常都喜欢去城外野玩,十分不顾礼节,前几天秦家还闹出了嫡子离家出走的丑闻,叶家退亲的事可是闹得满城风雨,这样人家的姑娘怎么比得上朕给你挑选的人呢。” 谢云昭眉头一紧:“但婚约是家中父母所定,况且阿初是臣心尖上的人,除了她臣不欲再娶旁人,还望皇上成全。” “哪怕抗旨?”皇上低下头来冷冷地瞪着他。 谢云昭挺直了腰背,只道:“万望皇上成全。” 眼看亭子里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顶点,庄清和想了想走了过去:“臣参见皇上。” “老五来了,快快快,上来坐。”皇上笑着去拉庄清和,又说,“正好,朕打算给小谢大人赐婚,兵部尚书肖家嫡女肖玉儿,听说人长得温婉漂亮,还知书达礼,但小谢大人似乎对朕非常不满啊。” 本来赐婚只是崔季桓出的主意,他也觉得还行;但没想到谢云昭会反抗,他这一反抗吧,皇上反而越发想做成这件事,要知道天下是他的,谁都没有反抗的权利。 庄清和笑了笑,说:“皇上不知道秦谢两家早就姻亲,想恩赏臣子的心其实我们都明白,不过若是传出去说肖家姑娘因仗着皇家赐婚抢了秦家从小定下的夫婿,终究对肖家姑娘的名声不好。” 崔季桓眉头一动,怎么感觉这庄清和处处都在跟他作对。 “再者今天皇上突然提及只怕小谢大人根本反应不过来呢,不如让他回去仔细想想,也好跟谢大人商量一下,再来回话吧。” 崔季桓有些不明白庄清和的意思,抬头正好对上庄清和冲他使眼色,他愣了愣赶紧道:“多谢王爷,王爷说得极是,还望皇上成全。” 各退一步让大家脸上都好看,不至于闹得太僵。皇上哼了一声:“老五说得倒有几分道理,算朕考虑不周,不过朕会再向谢大人提一提的。你先回去吧!” 谢云昭虽然还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