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早朝,兵部尚书肖大人告了假没来,皇上又提及要建观云台的事,而且已让人开始征丁,大有罢黜百家言,一意孤行。 朝堂上矛盾激化的厉害,庄清和只好把北狄国犯境的事情又提了一提,皇上显然还是不上心,这时又传来上安城外好几处边村出现了山贼劫匪抢劫横行,十分嚣张,一时派谁去平这波山贼又成了皇上的难题。 下朝后,各人心思不一,庄清和打算去一趟顾家药铺,有些事还得再问一问,而且听说司元的病情也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了。 路上他听见好些人在议论兵部尚书肖府的事情,他便让阿七去打听了一下,原来今天一早肖玉儿说岁和寺的大师测算她命中克夫,于夫家不利,只有去城外的青云观修行一年才能消灾解难,化解这克夫命。 按说就算自己真有克夫命也没有谁会把这摆到明面上来讲的,可肖玉儿偏偏当着家里上上下下那么多人讲了,想肖家那些个庶出的听见了,这时候上不打击一向偏执骄横嫡出才怪,自然很快传得大街小巷都知道了。 所以肖玉儿有克夫命,自请青云观修行一年的事不胫而走,半天时光就闹得满城风雨,原来肖大人说生病不上朝,是因这事病的。 阿七说:“今天一早,肖家就有马车从后门走了,想是已经把人送去青云观了。” 庄清和冷笑:“想不到这谢云昭不出手则矣,一出手倒也麻辣。” “可不是,正是说亲的年纪,却被逼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个克夫命,还要去青云观修行一年,白白浪费最好的时光。就算一年后回来,时移事易,什么都不一样了,一个修行过还克夫的女人,谁敢轻易娶她。” 阿七叹气:“她这辈子几乎算完了。” 不过谢云昭手里有那封伏罪状在,肖玉儿不认也难,若是闹到府衙,肖家毫无胜算不说,还会把所有女眷的名声都搭进去,说不好肖大的人官职都难保,啧啧,权衡之下,还是牺牲一个女儿息事宁人划算些。 秦婉初听着洛儿情急火燎的说着现下上安城里传播速度最快的新八卦——肖家克夫女自请上青云观修行。 她吃了一半的冰糖果酿突然就没有味道了。端着碗盏目光呆愣地看着洛儿,洛儿说:“姑娘你说肖家姑娘这是哪根筋没对,竟做出这种事来。” “还没到盛夏你就在开始吃这么凉的东西了。”谢云昭不知何时来的,从后头一把夺了她手里的冰糖果酿,“到时候肚子又叫痛。” 秦婉初还在想昨天的事,那之后她特意让秦节查了查,她又不傻平时也没得罪什么人,为什么会有人这么恨她,用那种法子整她。 秦节说后来去过她禅房的就是肖玉儿,还带了一大堆人去,这事在寺里掀起不小的风波,其实都不必查,一清二楚摆那儿的。 秦婉初稍作一想也知道,先下药,再放个男的进来,接着便一大堆人闯进来,这是要干嘛! 可是她想不通哪儿得罪过肖玉儿,但她也不是好惹的,今天一早她正在想要怎么回一个礼给肖玉儿时,不曾想她就自请出京修行了,这是要闹哪出,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冲谢云昭笑了笑:“没加冰,不凉。” 谢云昭俯下身在她额前亲了一下,温声说:“我今天无事,正好扎了风筝,带你去园子里放风筝吧。” “这么好。”秦婉初笑着站起来。 谢云昭点头:“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而且北狄国有进犯之势,上安城外又出现了贼匪,恐一时难靖了,难得今天有机会自然是要陪你的。” 秦婉初点头:“那你等我,我去换身干练点的衣服。” “好。” 秦婉初转身进屋去了,谢云昭坐在她坐过的位置上,吃她吃过的冰糖果酿,还好,确实不算冰。 前一段时间因为婚期推后秦婉初很不高兴,但谢云昭总是在忙,也没来得及好好安慰,想来自己回来之后说是重聚了,可因入仕还是极少陪在她身边。 之前野外遇险,这次岁和寺被陷害。他不知道还有多少危险潜伏在她身边,他应该要时时陪着她才对,而不是总置她一个人于危险却事来后感叹无能为力。 很快,秦婉初换了一身俏丽的红色戎装,白缎绑着手腕和脚腕显得干净利落,谢云昭笑了:“你这是打算跟我比拼一场啊。” “那当然,这几年我放风筝可没输过谁。” “是嘛,那我倒要见识见识了。” 庄清和每次见顾师,他都是把自己关在屋里,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眯着眼捣鼓自己的药材。 这次也是一样。 “王爷来得忒勤啊。” 庄清和哼声:“传承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师一愣,转头看向他:“从哪儿听来的?” “本王已经都查清楚了,四姓传承,是不是就是四姓女辈左肩后那个红色印记。”庄清和开门见山的问他,“不要再跟本王兜兜转,今天若不合盘托出,本王的耐心可就耗尽了。” 顾师停了手上摆弄的药材,招手让庄清和在一旁坐下,他说:“看来给你看那本书没白看啊,不过,还是没看透。” 庄清和看着他没有说话。 顾师继续说:“你身为庄氏一族竟不知道传承的事,不过也难怪,你们庄氏称帝之后,传承这样隐秘的事情就只传帝位了,旁枝是无从知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