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初把书放到一旁,叹了口气:“这世上本无感同身受,我虽理解他的做法,却并不能认同。大概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事情总是难以让双方都是满意的原因吧,阿和,我又看了一遍这本书,才渐渐发现,书里对朱帝的颂扬过于夸大其实,而对庄氏的贬贱却是满纸充斥。” 庄清和皱着眉不太明白她想说什么,秦婉初继续道:“书者,本该以平和客观的心态去描述一件事情,但《朱帝起义录》不仅带入了写书人的个人情感色彩,还在最后几页特殊处理,将朱帝死亡真相藏于末尾,就好像从一开始这本书的面市其实就是在向世人昭示着什么。” “你是想说写这本书的人早就把真相和自己的愤怒投于书中,了解到这些的人自然应该明白对方不会就此罢手。”庄清和说。 “师父没有说吧,他就是这本书的作者。”秦婉初道,“我查过了,这书本是在上唐立国的第二年凭空出现的,因为那时候对四姓的追捧和对朱帝的热爱程度有增无减,加上书上里有涉及传承图的一些事情,这本书当时卖得十分好,但书却并不多,几乎每半个月才会兜售一次。” “制作耗费时间,说明是作者自己在全程处理,不想假手他人。”庄清和说,“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每一本现存的《朱帝起义录》都能在最后几页里查看到朱帝死亡的真正真相。” “没错,因为师父的原意并不是靠这本书赚钱,而是想告诉所有人,或者说是想告诉四姓后人有关当初的真相,希望他们引起警觉。”秦婉初说,“可惜他没想到这本书这些年一直没有人发现里面的真相,他的辛苦付之东流,他只能选择自己动手。” 庄清和抱了抱她:“阿初,你还能为他着想,真是太善良了。” 秦婉初摇头:“不,我只是觉得好可惜,我们原本有机会将所有不幸都扼杀于摇篮的......” 不幸...... 庄清和心里却陡然一凉,他又想到了谢云昭,顾师的话就像是一只钻进了他脑颅的蛊虫一般,动不动便要爬出来啃噬他一下。 得到秦婉初,算是他在这不幸里最大的赢家吗?!这种想法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好几下到了嘴边的话都又咽下去了,不,他绝不会告诉秦婉初谢云昭有可能还活着的事情。 谢云昭只能是死了,这件事情上他不想做任何的退步。 “你怎么了?”秦婉初看着他,“你额头出汗了,不舒服吗?” 庄清和摇头:“没事,吃点面吧,不吃晚饭,一会儿会饿的。” 秦婉初点了下头:“阿和,你能答应我一件事情吗?” “你说。” “今天听师父说了那些事,我心里......”秦婉初端着面条搅来搅去还是没什么胃口,她心里翻江倒海,说不出的滋味,“原本我们四姓一堂,是那么要好的关系,却没想到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们秦谢卫三家几乎没有什么后人了,如果有一天,真的天下大乱,战乱纷飞......” “你放心,无论到什么时候,我都是不会主动伤害四姓中的任何一个后人,包括卫知光那个不识好歹的家伙。” 秦婉初被他逗笑了,他总是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她轻轻将头搭在他肩上:“谢谢你阿和。” “阿初,其实我也在想,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能有机会重现当年四姓并肩作战的风采,我们能恢复初时祖父们那一辈的深情厚谊。”他说。 秦婉初摇头:“永远都不会有那一天的。” 庄清和看着她,她红着眼眶说:“谢家已经没有后人了。” “......”庄清和喉咙里哽咽了一下,鬼使神差地多问了一句,“他如果还活着,你会离开我回他身边去吗?” “......什么?”秦婉初一时没反应过来。 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庄清和已经站起身,神情奇怪地说:“我胡说八道的,今晚我还有事,你先睡,不必等我。” 他慌里慌张地说着便离开了,秦婉初捧着那碗面不由得笑了。 街上的混乱如期而至,在阿七的安排下,庄清和适时的出现在混乱地,又适时的被微服出行的皇帝抓着调查事情,事情非常顺利的落到了庄清和头上。 直到第二天,庄清和忽悠完皇上,便直奔了沈府。 沈玉华的一夜未归让沈家人都惊惧交加,但又不敢宣扬报官,毕竟是未出阁的姑娘,这种事情无论最后是什么情况,沈玉华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当沈牧被庄清和请到书房私谈,从庄清和那里得知昨晚街上的骚乱竟就是因自己女儿引起的时,沈牧吓得差点没当时就交待过去。 庄清和将早已准备好的那套说辞徐徐讲来,沈牧惊得瞳孔放大,怔在座位上,四肢具在颤抖。 庄清和叹了口气:“皇上乖张,自登基以来便行事张狂。可他是皇上,他既要捂下此事,本王也只能劝沈大人节哀顺变,明日你可传出沈小姐身体染疾,再过半月便说她不治身亡了吧,这样大家面子上也都好看些。” 沈牧最得意的就是这个女儿,说起来可比他养的儿子还懂事些,甚至很多朝政上的事情沈牧问沈玉华的意见多过问儿子,但他没想到沈玉华最后会是这样的结局。 见庄清和起身要走,沈牧赶紧拦了上去,他说:“早前玉华就曾跟我提过,说当今天子不堪重用,民愤难平,战乱四起,让我早择明主栖身,我自知没什么大的能耐,但真若到了事头,户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