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怒难犯,庄清和亦是骑虎难下,左推右拖也不得不在八月十九这一日正式对驻扎九清城外的起义军发起了攻击。 好在容了这几日,宁玉尘他们早得到了消息,几路叛军都已撤离,唯有起义军因驻扎人数多,行程慢,终究是在半道上被上唐军队截胡,在一处两边峡谷的险峻地势中被围杀。 显然,这是上唐军队早就策划好的埋伏地点,得亏了崔季桓日夜查看地图,想出这么个损招来,易守难攻之地形也最容易被伏击,小道之中,杀声四起,刀枪相击,砂飞血舞...... 庄清和于窄道与谢云昭相遇,两马相当,杀气四涌,周围的喊杀声,刀枪声不绝于耳,庄清和提枪迎击,与谢云昭马上相战,长枪划破云空,利剑飞挡,发现刺耳的铮鸣之声,鏖战峡谷,注定今日非死即伤。 “一会儿我会露出破绽,你借机刺伤于我,我会鸣金收兵,今夜你们务必设法逃离九清境内,否则崔季桓必会一路追击不肯罢休,懂?” 庄清和借着近身战给谢云昭指明计划,谢云昭眉头微紧:“此次设伏,你们上唐占尽天时地利,若你败阵恐要吃罚吧。” 确实,就目前战况看,一切有利于上唐,且九清终究是上唐地界,起义军长线作战,供给不足,又只一万人马,怎么看都是迟早的囊中之物,庄清和作为上唐战神,声名在外,无理由在这种战役里失败。 “那是我的事,你莫管。” “全歼我军向崔季桓交待又如何?”谢云昭突然提议道,“你也可在天启帝面前再立战功。” “你当真想死,我会成全你。”庄清和怒目而视,“但联盟军刚成立,你起义军又是领头人,若是消息无法带回去,之后的计划还怎么进行;况你与宁玉尘若皆折在这里,李沛之焉能善罢干休?” 这不是上唐在跟起义军结仇,而是天字军在跟起义军结仇,所以起义军的两名大将无论如何不能死在他的手里,这是于公,而于私,谢云昭更是不能被生擒,若是身份曝光,还不知道崔季桓会想出怎么样折磨人的法子。 到那时,秦婉初那里他要怎么交待。 谢云昭其实知道对李沛之交不交待的庄清和并不在意,他在意的还是秦婉初的想法,长剑明晃晃刺来,正中庄清和肩胛骨处,谢云昭沉声道:“此番多谢王爷美意,起义军听令,往回撤。” 庄清和受了伤,举手示意军队不许追,鸣金收兵了。 ...... 下午,庄清和带兵回城,但却发现城门紧闭,几番催促也无人来应门,庄清和带着伤,领着大部队人马在城下候了近一个时辰,随军的阿七都有些看不过去了,欲要去撞门,被庄清和拦下了。 这时,崔季桓才慢悠悠出现在城墙之上,他说:“听闻王爷只是将起义军逼回了城内,却未能全歼,这恐怕与我们的任务还相去甚远啊。” “崔大人,我们王爷受了伤,不能继续追击了,请开城门让王爷接受治疗。”阿七在前面喊道。 “区区一万人马,怎能难倒堂堂儒诚王。”崔季桓像是没听到阿七的话一般,冷声继续道,“我刚才跟众将士夸下海口,说此番王爷必会全胜而归,再不济也会拎着起义军一个将军的头回来,可如今......啧啧,可叫我怎么好跟将士们交待。” “崔季桓,战争不是一朝一夕就要拼出高低之事,先开城门,其他事容后再议。”庄清和脸色苍白,捂着伤口道。 “那可不行。”崔季桓大手一扬,“请王爷务必全歼起义军,给众将士树立好榜样,为我军重振气士而战吧,待到功成之日我必亲自打开城门迎接王爷。” “崔季桓,你这个小人。”阿七举着血淋淋的刀,咬牙切齿,“岂有不让战士归城的道理,所以将士们拼战了一日早已乏累......” “大胆。”崔季桓怒目而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质疑本大人的命令,将士在外本就是为胜而战,岂有未胜而归之理。” 庄清和眉头紧锁,眼色深沉,他就知道崔季桓不会那么简单,看来这才是他的真正意图,将自己困于城外,要么是携疲累将士日夜奔战,誓伏起义军而归;要么便是一个被逼而反,他就有理由对自己正式用兵了。 可是...... 秦婉初还在城内。 崔季桓料定庄清和不敢一走了之,只能在上唐与起义军间做出决定,否则便是弃妻不顾,即使没有坐实反叛罪名,他也是不忠不义。 傍晚,有将士提出向起义军再次发起攻击,他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城不能归,战无法战,他们岂非成了孤魂野鬼,毫无目的的漫游。 庄清和知道今晚是起义军脱逃的关键一刻,他若发起攻击,一切都将功亏一篑,可将士们的心情他又不能不顾,无奈之下,他只好躺地不起,装伤重高烧,难以带兵突袭...... 而此时的九清城内,崔季桓美美的洗了个澡,美美的吃了顿晚饭,正在观赏九清县官献上来的美人舞时,一个青衣小厮装扮的人闯了进来—— 秦婉初拿着一皀匕首直逼崔季桓脖子,一脚踏在他面前的矮几之上,震得周围其他几名官员大惊失色,跳舞的美人们也都相继吓得花容失色,惊慌尖叫。 “崔季桓,你什么意思?” 崔季桓看着眼前女子怒目横眉,他笑着伸手想拨开脖子边的匕首,但她并不相让,旁边有官员怒斥秦婉初:“你一个小小军医竟当众向崔大人行刺,是不是嫌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