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诚王最宠爱的侧妃死了,在宫里中毒不治身亡。 据说是天启帝亲自让太医把了好几脉,连眼皮都翻了数十次,才不得不不甘心的承认,她确实没有气息了。 天启帝在皇后宫里大发雷霆,下旨彻查儒诚王侧妃中毒事件,可是下药的那名宫女早已畏罪自杀,事情根本无从查起;连带着皇后也被牵怒,罚闭宫思过一个月...... 据说那天儒诚王除了抱着自己的侧妃心情悲痛外,倒是对天启帝的任何处置都没有过问,只临走前将自己的侧妃抱了起来,对天启帝说:“请皇上准臣将阿初带回王府安葬。” 和崔季桓一样,天启帝也觉得此事很是蹊跷,可眼下他也无法,只能点头:“着御史台拟旨,秦婉初以儒诚王妃之礼厚葬。” 出殡那日,天启帝让李公公亲自去往王府致意,崔季桓没有去,他倒是把自己关在府里好些天,烂醉如泥。 儒诚王庄清和请了好些天的假,理由是侧妃过世心痛难抑,后事又还需料理一大堆,是以无法兼顾军机处,天启帝安慰了他两句,只说一定会给他一个说法,庄清和只是神情淡淡的,话少,人也沉默。 庄清和知道,从她把秦婉初抱回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儒诚王府周围的探子就多了起来,一天十二个时辰无歇时的盯着他的全部动静。 不管这些人是天启帝还是崔季桓,显然都是对秦婉初之死抱有怀疑态度的人,估计就是想看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但他们并没有想到,庄清和将秦婉初换了寿衣装进棺材,请了朝里好几位臣子观礼,就为了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将棺盖钉死,以绝那些人怀疑探查之心。 新坟始埋,碑墓洗新。所有人都走后,庄清和站在满地白钱纸的地上盯着那墓碑发了许久的愣,随后他坐在碑旁伸手轻轻抚过上头那些字,深深叹了一口气。 他是难过的,这些并需要强装,虽然这招金蝉脱壳让秦婉初远离了天启帝的视线与利用,可无疑他需要一段漫长的时间才能再次与她相聚了。 而且在云河州那边未给他确切消息之前,他断断放不下心这计划是不是真的会成功,因为此时此刻,这新坟之内,钉死的棺木里面确确实实躺着的是秦婉初本人。 假死药效最多维持一周天,这也是他为什么将丧礼速战速决之理,而今晚子时便会过了药效,若那里秦婉初还没能被挖出来,只怕就真要被活活憋死在棺木内了。 这是一步险棋,所以从一开始庄清和才百般的不愿意,若非是秦婉初跟他一再保证假死药的药效,他怎么也不肯的。未装进棺木的前几日,他抱着她冰冷的身体,那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感觉令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发颤。 他很害怕,害怕如果计划哪一环节出差错,她就会真的永远也醒不过来。 “畏罪自杀那宫女,被查出生前与御前侍卫中的一名宫前行走侍卫有染,她死前最后见的一个人也是他。”崔季桓不知何旱来的,倚在离新坟不远处的一棵大树旁,斜睥着庄清和。 庄清和转头看了他一眼,却见他手里抓着一个酒坛子,听闻这人最近几天都是醉醺醺的状态,虽然从秦婉初出事后他便没有登过儒诚王府的门,连个礼也没有送,但是闭门不出,独自伤心似乎也不像他会做出来的事。 但眼下他迷蒙沉郁的模样还是让庄清和眉头一紧,想不到他居然还真对秦婉初有两分真心在。 “可惜查到那侍卫头上之前的两日,这人就借口家中老母病重为由卷铺盖走人了。”崔季桓冷哼,“派去追查的人发现他根本没有住在离任书上所写的地址里,如今是天大地大,他如一鱼入海,再难寻回了,为什么要伙同宫女下毒,也无从查证。” “你来同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庄清和冷冷地看着他。 崔季桓朝坟前行来,庄清和却摆手示意他站在原地:“别脏了她的地。” “......”崔季桓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我只是苦思冥想都想不出个结果,究竟谁会想要杀她,庄清和你那么在意她,难道不该一早就察觉出些什么吗。” “我倒是察觉出了些东西。”庄清和说,“崔季桓,早在我与她下江原之时,你不就与朱奕勾结欲置我们于死地了吗,难道这一次不是你搞的鬼吗?” “......简直无稽之谈。”崔季桓愣了一瞬,虽然如今这里只有他们两人,也没必要再假意伪装,但他也没想到庄清和竟然一早知道他与朱奕暗中有来往的事情。 “是,得不到的我是想毁掉,也对她起过杀心。”崔季桓冷哼,“可你也一定猜得到,让她入宫为质是我的计划,你觉得我会干这么愚蠢的事吗。” “反其道而行之,谁知道呢。”庄清和一拂衣袖眯起了双眼,“崔季桓你最好也不要让我查到这事与你有关,否则......” “随你如何。”崔季桓咬牙,目光转而盯向那碑墓,不免苦笑一下,“真讽刺啊,从认识她的那天起,我一直以为想要得到她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谢云昭真不是好对付的......” 他看了庄清和一眼:“你也不是好对付的,她生的时候与你鹣蝶情深,如今死了,应该也是要去谢云昭的吧,来来去去总之都跟我无关。” “确实够讽刺的。”庄清和握紧了拳头,他并不喜欢有人在他面前说秦婉初与谢云昭怎么怎么样的话,“你是灭她全族的仇人,却还在这儿摆出一副情怨深爱的模样,不觉得恶心吗?” “人与人是不同的。”崔季桓只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