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因利而的联盟军,各怀心思的其他叛军,企图不轨的天启帝...... 鹿台大会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混乱与纷争。 “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我军境内发动骚乱。”一声厉喝平空而起,随着撕破长空的马鸣声,陡然拦将在崔季桓身前的是铜面冷脸将军,谢云昭。 随着他的出现,一队起义军也重重而至,将他们再度包围了一圈,混乱再度升级,一直躲在秦修然身后的卫知柔紧咬了咬牙,抓紧了秦修然的手。 她向来知道自己身上的传承图是怎样一个存在,但当风卷云涌真正迎面袭来的时候,她才真正回去过神来,这是怎么样恐怖的东西。 看到谢云昭出现,秦修然松了一口气,虽然崔季桓的顺义军不足为惧,但若因他而动用了埋伏在周围的联盟军,提前暴露了计划却也实在不妥当。 崔季桓倍感意外,显然没想到东道主起义军会骑马而来,一点不害怕被人发觉这里的异样,亦或者说他们根本不在乎。 他看了看谢云昭又看了眼秦修然显然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联合了,他冷哼:“秦修然,你猜他灭了我会不会想夺传承图。” 纵是联盟又如何,传承图谁不想夺,皆是为利而来,谁也不可能想空手而归,所以联盟只是手段,夺利才是目的。 “崔季桓你觉得你现在还在这儿搬弄是非有意思吗?”庄清和眉头微冷,“实话告诉你吧,今日你没有胜算。” “那可不一定,你们应该还不敢大打出手吧,我带来的这百号顺义军个个都是精挑细选之死士,谁输谁......” 崔季桓仰着头刚说到一半,突然喉头一噎,空气里肃冷的气息扑面而来,是一支利箭不知从何处飞来,直直插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温热的鲜血流淌了他一手,他方觉出痛来,单膝跪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箭来处,打马而来,目光凝肃的女子,虽已撇去了当年初见时的天真灿烂风貌,却不改坚韧澈澄的神色,还是他喜欢了这么多年的模样啊。 不仅是崔季桓,随着那陌名而来的一箭,其他人也齐齐朝身后看去,见是秦婉初束着高高马尾,英姿凌厉而来,她背着弓箭目光冷冽地盯着崔季桓,庄清和忙上前去拉她马儿的缰绳:“阿初你太乱来了,你可知......” 秦婉初长弓对准了崔季桓,崔季桓冷笑一声:“你果然......没有死。” 那笑声里不知是开心还是难过,复杂难明,听不真切。 “阿初?”卫知柔冲过去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秦婉初一早就来了,她知道卫知柔的故意落单一定是会引发大事的,这些人个个顾着争斗,她却是一定要将卫知柔带走的,若交给其他人,她也不放心。 她看向秦修然和谢云昭:“还等什么,杀了他。” 二人怔了怔,崔季桓受了一箭,却意外的没有立刻对围上来的顺义军发出围攻号令,以至于大家一时都有点懵。 “大哥,云昭,杀了这贼子为秦谢两族几百口人报仇。”她大喝一声,顺势朝卫知柔伸出手去,“上马。” 卫知柔被她强力一带,翻上了马背,在众人还没回过神来之际她已然调转马头准备离开。 但庄清和紧拉着她的缰绳:“阿初......” 刚刚她唤了什么?!她什么时候知道谢云昭的身份的,却在他的面前表现得如此之淡定从容。庄清和眼底的慌乱与恐惧没有逃过秦婉初的眼,其实这也是到鹿台后秦婉初第一次正眼看向他。 一瞬间的目光交接里他们似乎都有太多的话想要跟彼此说。 但却都一时默然无语,秦婉初低声说:“这里不安全,我要带知柔先走,善后交给你们,你放心,我没有忘记你交待过的计划。” 她只说了公事,却对谢云昭的事只字不肯提及,可她眼底浓郁的痛苦分明的摆在那里,他都看见了。 她策马离去,庄清和有些愣神,周围早已杀作一片,谢云昭带来的人马与崔季桓的人马已然短兵相接,杀声四起的周围他却仿若什么也听不见,眼前飞溅起的鲜血,抛来的残肢断体却都抵不过她临走时那一双痛苦的眼睛...... “你找死吗?”秦修然在数度替庄清和扫清身前障碍时不由得朝他吼起来,“有什么事都之后再说。” 秦修然其实知道他在震惊什么,他本人也很震惊秦婉初怎么就知道了谢云昭的身份,可现下也不是去想这个问题的时候。 在这一点上,谢云昭倒是比庄清和转变得好些,虽然听到久违的她的唤声,那一句‘云昭’像是穿过了这几年的所有荒芜直达胸前,但他也知彼时非往日了,她纵知道了一切,他也想要去问个清楚,可显然他们都有各自更重要的事要做。 确实,秦修然骂得对,庄清和只好将一腔的愤怒幽郁都发泄在了杀伐之上,不论是什么追到面前,他只如一尊修罗临世,手起刀落,再不见半点犹豫,倒真正像回到了那一年镇军北狄的战神时一般。 与谢云昭背靠对敌之时,谢云昭对他说:“我从未对她暴露过身份。” 像是在澄清自己,谢云昭其实也不清楚为什么秦婉初会发现他的身份,他心底其实也有一丝慌乱。 庄清和什么也没有说,只有手里的刀咔嚓索命,血污染了他满脸满身。 这时,空中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