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胜利,平分战果。其实也就意味着联军的任务到此结束了,上唐覆灭,接下来的将是天下乱战,各自为营。 之前说的人要再度联手一起对抗其他叛军,也并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再提及,从朱奕率先坐上那把龙椅开始,联军的心其实大多已经离散了。 李沛之并非大善之人,最后愿意出面调和各部,认可了朱奕的行为,其实也是无可奈何之举,联军至此,虽然得胜,但其实也内伤无伤,士兵们大多疲累不堪,无心再战。 况且谢云昭的下落不明,也给他们起义军内部造成了不小的震动,毕竟是他手下难得一员猛将,失谢云昭与痛失一臂没有区别。 李沛如此,庄荣渊更是如此。功过是非且让世人去评说吧,眼下这大战只能赶紧拉下帷幕了。 不过,庄荣渊也并非傻子,在联军攻进上安之前,他就知道一旦上安城破,联军必散,到那时有些事就不得不赶紧做起来了。 ...... 且不提起义军与光复军在战后的种种,清海军在其首领陈婕的带领下一路往回赶。 联军解散时曾有命令,回程之路要么互帮互助;要么各不干涉。若有起歹心者,只需一筒信号弹告知,其余联军皆将奔赴相助,誓灭趁机掠夺之人。 李沛之在解散时之所有如此做也是为了避免联军间最后的互伤,此事若有一个圆满结局也必得是如此才行。相信没有哪一支叛军愿意在这个时候触犯众怒,都是并肩作过战的战友,若真有哪支叛军对另一支叛军沿路埋伏刺杀,其余六支断断不会饶过。 所以每个人心里都有一把称,不会在这时候引来灭顶之灾。 因此陈婕一路也稍稍轻快了些,作为八支联军中唯一一支女子部队,她其实很满意现在的结局了,谁都知道胜利后必有人坐上那把龙椅,上安究竟归谁她并不在乎,因为她从始至终都知道,不会归她。 但她总算是做成了一件大事——杀了天启帝,灭了上唐国。 当初举旗造反的初心,总算得以了结,也可告慰当初饱受苛捐杂税之苦的家族在天之灵了。 路过一处拱桥时,前方探路兵来报,说桥上有个女子拦在中央,说求见陈婕。陈婕甚疑,打马上前,却是沈玉华一身素衣立在那里,她朝陈婕轻轻行了个礼,是一个对先生的很恭敬的礼仪。 陈婕眯了眯眼,此女她并不识得,旁边士兵递给她一张玉牌,看罢她才明了,原是天字军的人,她笑了:“原来是天字军来使,不知姑娘有何贵干?” “我确有一言,想代我们王爷赠与大王,大王可愿下马一叙。” 清海军首领为女子,其中大多数得力干将也多为女子,庄荣渊清楚,让沈玉华走这一趟也许比他们任何人都有效果。 而陈召王军不一样,陈召王庄清安,乃是先帝第八子,哦不对,不能说先帝了,现在应该称其为前朝中德帝之八子,当初武直门兵变天启帝登基之后,庄清安与其母装疯装病才逃过一劫,得以封王外放。 算是当初所有中德帝儿子里少数得以保全之人了。 当士兵把庄荣渊请到陈召王主帐内时,庄清安眉头动了动,说起来联军行动这么久,他还并没有一个很好的时机可以跟这位久别重逢的堂弟好好叙叙旧。 “什么风竟然将你亲自吹了过来。”陈召王亲自迎了上去,笑容满面,但其实他心里已经在打鼓了,联军初散,庄荣渊第一时间就找了上来,还是亲自来会,其意可想而知。 “八哥。”庄荣渊开口,脸上也噙着笑,“在你面前我就实话实说了,本来此次是计划好让五哥过来的,不过你应该也知道了,天字军内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故,五哥暂时过不来了。” 庄清和此刻正疯了一般带着人去了断崖下的时安河边上找人,想来没有个结果,他是断断不会回来的,至于天下大计,此刻根本不在他脑海里。 陈召王怔了怔,无论是庄清和还是庄荣渊,他都知道这两人到来的份量是一样重的。 “哈哈哈,荣渊。”他淡淡一笑,“你知道嘛,当初父皇还在位时,我们在上安城里的那段日子,放眼皇室之内,我其实最看不上的就是你和老五了。” 可不,那时候的庄荣渊只是个不起眼的纨绔,专为逗鸡遛狗,打架斗欧;而庄清和更是透明到不存在,人人都只当他是那时皇后的走狗,逆来顺受的哑巴。 “何止是你。”庄荣渊头微微一偏,“满上安城应该都是这样认为的吧。” 陈召王哼笑了一声,示意他在旁边椅子上坐下,又让人上了茶:“可是,时移事易。如今天下当数你天字军、光复军与起义军力量最强,便是我也远远比不上了。” “看来八哥也是有很好的想过未来了。”他道。 “让我猜猜你的来意。”陈召王抬眼看去,目光灼灼,“你想劝我归顺。” 庄荣渊点头,几乎没有一点犹豫,他说:“我已派人去了清海军与祈州军处,你这里无论如何我都觉得只有我与五哥才有资格过来。不过我知道起义军李沛子这两天应该也在做跟我同样的事情!” 刚刚并肩作战过,趁着感情还是热乎的,能在此时不战而屈人之兵,吸收容纳自然是再好不过。 但是光复军就没有这么多精力了,他们得了上安,平定城中百姓等一切杂务已免他们的呛了。 所以,对每支军队来说,都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