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德拉科,优哉游哉地走出自家金库,对德拉科嘱咐道:“一个合格的马尔福要学会投资,把钱花到该花的地方。你很快会发现,这世界上大多数的朋友,都是可以用金钱收买的。”
“是的,父亲。”德拉科如同前世一样应声回答。
这套人生哲学,某种程度上是有效的,它让马尔福家近十年来在魔法部维护着不少的人脉关系。
讽刺的是,等到卢修斯被关到阿兹卡班以后,那些朋友一个个避之唯恐不及,甚至落井下石——显然,单单以金钱维持的关系,并不牢靠。
马尔福家规说,没有永恒的朋友,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当然,利益并不局限于物质。
德拉科淡淡抿起嘴角,心中盘算着。他并不打算放弃用金钱收买人心,合理地利用他人的力量可以四两拨千斤地做成很多事情。
只是,要在纸醉金迷和觥筹交错的和平日子里保持一贯的警惕,不要忘记,金钱换来的大多是纸糊的关系——它们可能会被更高的价码收买;那些不能用金钱收买的人心,就更加令人捉摸不定了。
“亲爱的,我还给你的私库转了一笔钱。”纳西莎微笑着摸摸德拉科铂金色的脑袋,打断了他的思考。她爱怜地对他说,“别让你爸爸知道。”
除了家主才能开启的家族金库,马尔福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库。德拉科的私库自他出生起就存在了,里面已经有一笔相当可观的财富。
祖父阿布拉克萨斯每年都会给心爱的孙子一笔教育基金,外祖父西格纳斯·布莱克——因着对纳西莎的偏爱——每年也会爱屋及乌地转一笔金加隆给自己的外孙。
更别提纳西莎,作为巫师界有钱有势的贵妇之一,以她一定会惯坏孩子的脾气,总是经常性地给自己的儿子大笔零用钱,生怕自己的宝贝儿子缺衣少食。
德拉科抬头看了看纳西莎。她微笑的眼睛里透出真实的爱意。母亲也许并不是最了解自己的人,但她永远是最爱自己的人——多少个惶惑不安、灰暗阴郁的日子都是她护在自己身前,陪伴自己度过。回想过去,看似最柔弱的母亲,遇到大厦将倾的时刻,却成为家中的主心骨。如果不是她,德拉科难以想象,自己和父亲会落魄成什么样子。
甚至于,当他的魔杖被波特带走后,母亲甚至将自己的魔杖“借”给了他。魔杖是巫师的生命。她将自己的魔杖给了他,某种程度上,是在牺牲自己的生命去保护儿子的生命。她把自己暴露在所有致命的危险下,毫无还手余地。她同父亲一样,手无寸铁地去面对马尔福庄园的危险的食死徒们。德拉科甚至都不敢想象,在那种情形下,母亲该有多么担惊受怕。那全然就是待宰羔羊。
这一次,换我保护您吧,母亲。德拉科再也不想看到她疲惫忧郁的面孔,也不想看到她张皇无措的样子了。
上辈子,因着自己的天真、无知、虚荣,这些钱并没有被好好利用。等到他想做些什么的时候,那些财富某种程度上成了黑魔王拉拢人心的工具。当时,马尔福家已经败落,他们一家三口被黑魔王视作还会喘气的弃子,战战兢兢、予取予求地被黑魔王榨干最后一点可利用价值——马尔福家可悲地沦为了黑魔王的钱袋子。
简直是耻辱。
这次不会了。他紧紧攥着那个钱袋,如同攥紧了自己的命运。
德拉科抬起头,对着此刻依旧容光焕发的纳西莎绽开一个天真无邪的微笑,“谢谢妈妈。”
在面临那一切窘境之前,我会好好准备的。德拉科对自己说。
他跟随父母坐上矿车,在迷宫似的蜿蜒曲折的通道疾驰了一会儿,又在莱斯特兰奇家的金库门前停留了片刻。
卢修斯对此不太高兴。他并不想让自己的妻子跟在阿兹卡班服刑的囚徒扯上什么关系。但是,纳西莎没办法置自己的血亲于不顾,这是她那虚弱的父亲所提出的请求,她得打点阿兹卡班的一切,起码不能让贝拉和她的窝囊废丈夫死在那里。
幸运的是,她总有办法说服自己的丈夫。“我很快就回来,卢修斯。”她在卢修斯脸颊上投下轻飘飘的一吻,这顿时让他脸色缓和起来。
纳西莎跟随一名叫“拉环”的妖精进入了金库的大门,没过多久,她就拎着一个小包裹翩然地走出来了。德拉科顺着门口即将关闭的缝隙随意打量了一眼,那里面虽然没有马尔福家的金库那般奢华,也不逞多让了:从地面到天花板塞满了金币、金酒杯、银盔甲、长着脊刺或垂着翅膀的各种奇异动物的皮毛,装在宝瓶里的魔药,带着王冠的头盖骨…
他的姨母贝拉特里克斯还是有些钱的。德拉科遗憾地撇撇嘴,可惜品味不怎么好,每次都把自己打扮得疯疯癫癫的。
实际上,她也确实是个疯子。而且还很残忍。德拉科同卢修斯怀着不谋而合的想法,他也不想母亲再与贝拉特里克斯扯上太多关系,那很危险。
贝拉特里克斯,她天赋很高,毋庸置疑。她是高超的大脑封闭术大师,甚至在纳西莎的请求下教会了德拉科。
可她同样也是一个翻脸不认人的疯子。为了黑魔王一句轻飘飘的赞赏,她能牺牲一切,毫不手软。她甚至可以不带犹豫地去杀死西里斯·布莱克,一点亲情都不顾。绝对冷血,绝对不择手段。
她还折磨过赫敏·格兰杰。梅林啊,那经历太糟糕了,即使他只是在围观,都已经快要窒息了。那大概是他“最恐惧噩梦榜单”里不容忽视的一项,与邓布利多死亡的可怖场景并列第一。
他已经等不及要拿到自己的魔杖了。拿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对自己来个大脑封闭术,把这些令人窒息的恐怖记忆都封存起来,再也不要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