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女朋友呢。怎么能让别的男性请她喝酒?”他凶狠地瞪了西里斯一眼,三两步就先迈下楼去了。
“他真的很喜欢你,连这种鸡毛蒜皮的飞醋都吃,像个傻瓜一样。”西里斯送赫敏到楼梯口,似笑非笑地说。
赫敏红着脸笑了笑。她顿了顿,最后问出了一个盘旋她脑海已久的问题,“西里斯,你是怎么想起来拿宝剑去墓园的呢?也太巧合了,不是吗?”
“哦,那你得问德拉科啊。多亏德拉科提醒我带上了宝剑。”西里斯随意地说,站在楼梯口冲她摆了摆手,倦怠地回屋休息去了。
这句无心之语,就像是拨动了某种开关,“咔嚓”一声,使赫敏疲乏的、濒临停摆的大脑重新高速运转起来。
德拉科。又与他有关。
她忽然记起来昨天,他急匆匆追赶西里斯的样子。他一直把西里斯送到校长室外那座雕像前。
他大概就是在那时候提醒西里斯的吧。
赫敏缓慢僵硬地一级一级走下楼梯,心中充满复杂情绪,探究的眼睛盯向那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
他让整个酒吧的人都黯然失色。他长身玉立,端正挺拔地站在吧台一侧,冲罗斯默塔女士懒洋洋地说了些什么。
他眼风扫到她走下来的身影,转过头冲她感兴趣地笑了笑。他白得发光,眉目深邃,带着弧度的嘴唇红得惊人,散发着一股属于少年的青涩的欲望气息。
心脏短暂地停止了跳动,缩成一团。然后又像是一只不停鼓动翅膀的鸟,快要呼啦啦飞走了。
是的,这就是他的笑容每天对她的心脏所施加的迷惑性影响。
这样迷惑人心的笑容,总是能让人沉浸其中,忽视很多的细节呢。
有人推开了酒吧门口,带进来一阵风,吹过她的脸颊。如醍醐灌顶般,她从他的笑容中清醒过来。
他不对劲。
他有事瞒着她。
她非常确定这一点。
“打道回府吗?大概能赶上晚餐。”他朝她走了两步,想要拉她的手。
“我还想喝。冰冻黄油啤酒。”她转过身背着手,假装仰头看吧台上空的小黑板,那上面是一些季节限定畅销酒。
“你已经喝掉三杯了…”德拉科不可置信地说,看着她有些粉色的脸颊,心中暗自怀疑自己发现了好学生赫敏·格兰杰所不为人知的酒鬼属性。
“事实上,我还想找个地方坐会儿,消化一下今天这些信息。”赫敏表情冷静地说,看起来并不像是要醉的模样。
“那我们买点外带的,怎么样?顺道去一趟把戏坊,处理点事情,好不好?”德拉科瞥了一眼四周闹哄哄的卡座,轻声问她。
赫敏点点头,用变幻莫测的表情看他。事实上,在去把戏坊的路上,她一边用吸管用力吮吸她的冰冻黄油啤酒,一边也在脸上挂着这种表情。
“就那么喜欢它吗?怎么也喝不够似的?”德拉科一面自言自语,一面觉得这样表情的赫敏很新奇。
不知道这次,她这机灵的小脑瓜又能从这次谈话中抓到什么大家看不到的线索。他不敢打扰她,只能专心致志揽着她的腰走路,另一只手还要拎着一堆冰冻黄油啤酒瓶子——他蓦然觉得,自己像个搞笑又甜蜜的麻瓜居家男人一样。
感觉也不赖。
这个时间点的把戏坊比平时稍微清闲一点,人们都在酒吧或者家里躲暑气呢。他们跟柜台后的奈杰尔打了个招呼,悠哉悠哉地上了阁楼。阁楼的门被德拉科拿魔杖点了点,咔嗒一声打开了。
“德拉科,听说你在霍格沃茨,还从来没被缴械成功过。似乎很多人都挑战失败了。”赫敏用游魂般的语气说。
“哦,毕竟我是个戒备心和防御心很强的人。他们现在都学乖了,怕我下意识甩个恶咒回去。”他愉快地接话。
前世被缴械的经历太惨痛了,那种失去魔杖的感觉,他可不想再经历一遍。
而对于赫敏来说,他这句话引发了她强烈的不安全感。
戒备心和防御心,针对的是谁?也包括她吗?这就是他对她有所隐瞒的理由吗?
德拉科可能还了解得不太清晰。假如你引发了赫敏的不安全感,可能会招致一些失控的、可怕的后果。
不过,他很快就能完全了解到这后果的严重性了。
比如现在,当德拉科把那堆啤酒瓶子放在桌子上,挥挥魔杖,顺手把阁楼的门给关上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女孩突然喊了一声:“除你武器!”
在他惊愕回望的眼中,那根山楂木魔杖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像他的心一样从他手中脱离,牢牢落在她手里。
那座挂在墙上的挂钟忽然响起音乐。一只漂亮的布谷鸟从挂钟的孔洞钻出来,快快乐乐地庆祝着这莫测人生和美妙时光,大煞风景地“布谷布谷”地叫了四声,见势不妙,又倏然钻回去了。
只留下这阁楼客厅里,四目相对,二人伫立,一派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