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 站在窗边的朱允熥忽然微微的加重语气,“告诉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他就站在那里,长身玉立。 阳光中仿若温文尔雅的少年,一身贵皮。 头发凌乱的朱棣愣住,他看着朱允熥的笑脸,突然觉得很刺眼,他的目光骤然间变得愤怒起来。 我要什么 今时今日我还能要什么 我还敢要什么 我还有什么机会要什么 我已经低头了,放下所有执念,谦卑无比。我不敢再争,因为我内心有畏惧。 可现在我千里疾驰而来,为了大明的边疆,你却对我怀疑 好恨,好委屈 我胸中满腔怒气汇成一句话,“皇上,你还是不信任我吗” 朱棣的咆哮,让从窗口照射进来的光柱猛的一颤。与此同时,乾清宫在的侍卫,同时抽刀往里冲。 “出去”朱允熥轻轻说道。 侍卫们齐齐停步,躬身退出,但邓平依旧按着刀柄站在门口。 “你是不是骑马累糊涂了” 朱允熥调侃的笑笑,然后坐下说道,“我若怀疑你,你还能现在这跟我说话吗” 刹那间,朱棣猛的愣住。 是的,人家只要怀疑他,随时可以动手,且自己毫无还手的能力。 人家是皇帝,老爷子禅位,如今已执掌了天下大权的皇帝。 人家一句话,自己别说来京城,出北平的王宫都寸步难行。 “我想岔了”朱棣心中长叹。 同时也带着浓浓的懊恼,怎么就把心里感想的喊出来了呢 人都会有一个情绪爆发的节点,对于朱棣而言这个节点就在刚才朱允熥那句话之后。 曾经他是自认天下第一的骄子,盖世的豪雄,他谁都不服。 他的能力配得上他的野心,他有着前无古人的志向。 可后来,他都抛弃了。 被逼着抛弃了 他变成了他最唾弃的人,投降了归顺了效忠了,但这并不代表他心中没有怨气。 没人的时候,他也会骂自己。 人一旦松了心中的气,就再也不是自己。这几年到底有多消沉,只有他自己知道。 直到现在,他有了一个证明自己还是英雄的机会。 所以才会在瞬间变得那么敏感。 “四叔”朱允熥依旧笑着,“我问你,你到底想要什么” 朱棣仍旧愣着,似乎在思索。 “战功,你有很多了。爵位,你也封顶了。”朱允熥继续开口,“大明可以领兵打仗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你为何,这次要执意亲自上阵呢” “你这一生到现在为止,称得上豪杰了,还想要什么呢” “我到底想要什么” 朱棣还在想,还在沉思。 少年时的策马冲锋,效仿卫霍。 青年时独步天下,勇冠三军。 壮年时谋划,虎视眈眈 回想那时的自己,浑身充满斗志。 现在一败涂地,为人臣子,那个位置求不到只能退而求其次做个贤王吗 “朱老四,你是为了啥你想要啥当贤王呸,你是嘴上服输心里不低头的人” “还没想明白”朱允熥笑道。 朱棣抬头,眼中一片清明,“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一口气。” “老爷子还在,我心里有口气过不去。那就是我要告诉他,证明给他看,我才是他最出色的儿子。” “比我父亲还出色”朱允熥笑道。 朱棣傲然抬头,“起码大哥打仗不如我” “好,朕成全你”朱允熥笑着站起来,“你若想打,朕准你打。胜了,你的功绩写在太庙里,到底是不是皇爷爷最出色的儿子,后人自有评说。” “若败”朱棣刚开口就被朱允熥打断。 “此战是关乎大明未来数十年边陲平安的战事,灭敌于国门之外,你不许败。” 朱棣无声抱拳,神色郑重。 “你要宁王的朵颜三卫”朱允熥想想,“朕可以给你这个权利,不过不是给你,而是调给你用。” 给和调一字之差,却是天地之别。 调就是借,朱棣只能使用不能掌控。 “给了我老十七恨的是你,调给我老十七心里怨恨的是我。”朱棣心中暗道。 至于朱允熥其他的用意,朱棣当然能猜到。 “小滑头,这时候了还不忘挑拨我们兄弟”他心中继续腹诽。 “至于高丽的骑兵,也归你节制。还有辽王十五叔,也归你帐下。”朱允熥说着,“还有北平都司的指挥权还给你,若是兵不够,朕还有京营。” “你要深入虎穴好国库现在不充足,但是朕挤也给你挤出一百万银钱,二十万石粮食。” 朱棣再次抱拳,面有动容之色。 大明的藩王们,已经许久不曾有这样的权利了。 “知道朕为何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