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下官请殿下拿个主意” 何广义再次开口,低声道,“李家三爷太上皇那边是吩咐了的,要留下” 朱高炽忽然一愣,看向何广义,“怎么留” “就是”何广义一笑,“您没听皇上细说” “皇上就没跟我说呀”朱高炽怒道,“你赶紧的,别跟我这卖关子” 确定对方是真不知道,而且皇帝也要交代过,这事现在让朱高炽知道也无妨。 何广义低声道,“其实李家三爷,是托儿” “什么托”朱高炽刚开口,猛的察觉不对,“你是” “嗯”何广义点头,笑道,“算是证人” “这地方真不能待了” 朱高炽心中怒道,“京城里的人随便扒拉出来一个,浑身是心眼子不说,还都坏到流脓了本以为一个王宁就够损了,李家老三也是损到冒烟了,还他妈托那叫内鬼” 想着他越发的心里不痛快,“老爷子也是的,自己女婿不帮着说情。自己外甥的儿子,反倒是当成了宝,还要给留着体面。这不他妈的,胳膊肘往外拐吗” “你外甥的儿子死了一个还有其他的呢,你闺女的丈夫死了,你闺女可就守寡啦” “咦,不对” 忽然,朱高炽心中猛的警醒,“傅忠是驸马,可他的公主老婆已经没了。老爷子不管他,熥子不待见他也说得过去。可胡观跟王宁呢” “前者最近这一年来,可是熥子的心腹。后者王宁,虽是这案子的主谋,可到了最后先出手” 越想他心中越乱,“到底他妈的怎么审怎么判啊” 他心里烦躁,不经意的一瞥,发现何广义嘴角竟然挂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微笑,顿时心中大怒。 “你他妈的也笑话老子爷我,我他妈弄死你丫的” 想着,微微侧身,抬起半截屁股。 何广义正凑过来,“殿下” 噗噗噗啪啪啪啪 霎那间,何广义脸色黢青,整个人石化了。 然后眨眼之间,赶紧撩开车帘,大口大口的吐着气,脸色涨得通红,好像因为缺水濒临死亡的鱼。 噗啪啪啪啪 “世子,别放呕”何广义忍不住了,捏着鼻子不住的扇着手掌。 “对不住,闹肚子”朱高炽坏笑一声,下一秒却勃然变色。 “快快停车” 朱高炽拍着车厢大喊。 “殿下,您怎么了”车夫在外喊道。 “少他妈废话,停车”朱高炽大喊道,“爷我要解大手儿” “哟,这大街上可不中啊小的给您,给您找个胡同口吧哎呦喂,这是长安街,哪有小胡同啊” 噗 又是一声轻响,朱高炽短胖的胳膊,捂着后腰,红着眼,“你他快点” “这地不行啊”车夫还在念叨,“大街上呢,您还穿着四爪金龙袍,自古以来哪有王爷当街上大号的” 噗 一阵声音,跟他妈唱歌似的。 紧接着车厢中传来何广义撕心裂肺的哀嚎,“世子,世子您哎哎哎别对着我哎哎嘣我鞋上了。呕呕来人啊呕” “放我出去” “我哥是曹国公” “我父亲是岐阳王” “我祖父是陇西王” “我曾祖父也是岐阳王” “我高祖父也是陇西王” “我家四代都是王爵,大明曹国大长公主,是我亲祖母” 李芳英趴在牢房的栅栏后,声嘶力竭的对幽暗,且空无一人的长廊怒吼,“我是功臣之后,不能如此轻辱” “行了你歇口气吧” 和他同一牢房的傅忠,蜷缩在墙角里大喊,“这时候了,你喊谁都没用”说着,怒道,“他娘的,怎么就漏出去了谁卖了咱们” 李芳英眼珠一转,看向对面,“王宁老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管着驸马王宁的牢房就在对面,李芳英的骂声清晰可闻,可那边却半点声响都没有。 “王宁,定是你卖了大伙,你个杀千刀的”李芳英继续大骂。 “王宁”汤景在隔壁站起来,双眼喷火,“是你吗” 傅忠也大喊道,“王宁,大家伙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吱嘎一声,众人全部闭嘴。 幽暗的长廊有了光亮,还有脚步。 众人的眼神,都死死的盯着,有人已怕得浑身发抖,有人跪地求饶,还有人蜷缩在牢房的墙角。 “殿下,殿下救我”王宁忽然从牢房中扑出来,疯狂的掰着牢房的栅栏大喊道,“您不是说臣不是说臣没事吗殿下,救救臣” 话音未落,他还有话没喊出口。 一个朱高炽身边的亲兵,猛的冲过来,直接堵住了王宁的嘴。 顺带着,砰的一声。 刀鞘直接砸在了王宁的肚子上,让他虾米一样痛苦的满地打滚。 朱高炽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在两个人的搀扶下,才能缓缓行走。 他直接走到李芳英的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