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人办事一向干净利落,常森这边半点都不婆妈拖拉,和自己夫人交代几句,就叫人准备行装。 常森之妻也是将门虎女,根本不似寻常女子那般,丈夫即将远行哭哭啼啼的,万般不舍的。不但亲自吩咐马号备车,吩咐亲兵队批甲,还亲自选了几个身体颜色都出众的丫头,准备跟着丈夫随行。 男人,尤其是壮年的男人。 出门在外那么远,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怎么行。 再说了,她自己身边的丫头,总好过丈夫在外边找的野鸟不是 外边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又进屋开始帮丈夫张罗随身的行李。 “张嬷嬷,把去年辽东送来那几张水貂皮给爷带着” “蚕丝被,凉席” “小羊皮的靴子多给爷带几双” 常森夫人站在屋里张罗,把一群仆人指挥得团团转。 “爷是去领兵,不是去过日子的”常森苦笑,“再说了,马上都立夏了,那貂皮衣裳带它干嘛” “你这一去不是天,而是年”常森夫人点了下他的脑门,“湖广那边冬天可冷呢,一不小心就浑身都是冻疮,出门在外的这些东西不准备好,等着到时候现上吊现扎耳朵眼儿” “嗨”常森一笑,“你再准备,他也没有家里齐全。” 本是无心之言,却不想常森的夫人却当了真。 她站在原地,皱眉沉思片刻,“管家” “夫人”管家低头从外边进来。 “去,厨房上点出两个厨子,两个灶台婆子”常森夫人开口道,“府里针线好的嬷嬷点出四个” “打住”常森一听,媳妇这是不放心要从家里选一堆人跟着他伺候。 他站起身,摆手让管家出去,扶着妻子的手臂笑道,“爷我是去带兵的,不是过日子的。弄一帮人在身边伺候,还怎么带兵”说着,摸摸妻子的脸,“爷知道你疼我” “我”到底是女人,心中的不舍一直靠一口气压着,猛听到这话,便再也忍不住了。 常森夫人一转身,含着泪走到床榻边上,弯腰叠着常森的贴身衣服,哽咽道,“外边怎么都不比家里,爷您也岁数不小了,万事不能逞能” 常森靠在门口,笑吟吟的听着妻子的絮叨,目光落在妻子的背影上。 早不是少年夫妻,妻子也早不是当年如花一般的年纪。 原本柳叶一般的腰肢,现在有了些许赘肉,弯腰时微微膨起。 “她比以前胖了一圈儿” 常森看着看着,忽然用脚倒钩一下,呀的一声房门关上。 然后他笑着上前。 “哎呀,爷您” 常森夫人刚叠好衣服,正直腰的时候,一声惊呼。 然后又羞又怒 “大白天的,外边都是人,你” “别动” “啊不行” “别动就这” “哎,这不行啊” “怎么不行,你扶着墙” “老三” 外边陡然一声喊,常森一个哆嗦。紧接着被回过神的妻子,羞愤的一把推开。 “老三,人呢”常升在外边继续大喊。 “二哥,这呢”常森整理下衣服,大步出去。 常升皱着眉站在院子中,看着那些忙碌的奴婢们,脸上满是不耐烦和厌恶。 这时,见到常森从屋里出来,劈头盖脸就骂,“你去湖广带兵” “二哥回来了”常森笑道,“还想着让人去营里再寻你呢” “你去带兵”常升又问。 见兄长脸色不好,常森收敛小人,“是” “哦,原来是去带兵啊”常升冷笑道,“我他娘的还以为你搬家去湖广过日子呢”说着,大喝一声,“都滚出去” 瞬间,院里忙碌的奴婢们霎那间没影儿了。 “战马,盔甲,兵器”常升扫扫常森,“除了这三样,别的不许带”说着,叹口气,语气放柔和些,继续说道,“老三,咱家好些年没外放领兵了你一言一行代表的不但是你,还是咱们常家” 常森闻言,郑重的点头。 “上,有皇上看着。中,有百官臣子看着。下,还有军中的人看着”常升拍拍弟弟的肩膀,“弄这么大阵仗,你是谁家的少爷吗” 说着,又道,“咱们常家人,从来不弄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从来都是上马杀人,下马睡觉。记得,你是常家的老三,不是娇滴滴的大姑娘” “你养尊处优的样给谁看给皇上看还是给下面军中的人看皇上看了或许不说啥,可是军中呢咱家在军中那些故旧一看,呀哈常家三爷这是忘本了呀“ “说你忘本还是轻的,只怕到时候会觉得你是个绣花枕头,从心里瞧不起你。瞧不起你没什么,可是受损的是咱家这些年在军中的威望。” “你就给我带着亲兵直奔湖广,去了就住大营里,别他娘的身后弄一串子人”说到此处,常升大手伸出来,拽拽弟弟身上的丝绸衣裳,“这些劳什子都不要穿,大营里头人人都是一身锁子甲,你一身这玩意,合适吗” 常森脸上一红,“二哥,弟弟知道了”说着,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