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地方上武官的信,李景隆一点都不奇怪。 他们大张旗鼓的出来,自有人要来拜码头。 可居然不是给他,而是给邓铎的。 “谁呀”邓铎问道。 “名叫周泰”李小歪说着,把信放在桌上,无声退下。 邓铎也不避讳谁,当着李景隆和赵石就拆开,皱眉扫了几眼,“呵,鼻子倒是灵,知道我和您奉旨办差,就贴上来了”说着,随意把信放在李景隆面前,“早些年家里落魄的时候,可不见他靠前儿” 李景隆看都没看那封信,问道,“谁呀” “早先我们家老爷子攻南阳时的手下的马弁”邓铎又哼了一声,“因功抬举他做了副将,后来我大哥当家的时候,就是还没犯事的时候,走我家的门路镇守襄阳。” 李景隆想想,“如今是镇守青州他是犯事了” “应是岁数大了,就谋了个这边养老的地方”邓铎摇头,“反正好些年没联络了,我家如今庙小,呵呵” 他俩一问一答,包括之前的动作赵石都看在眼里。 邓铎不避讳李景隆,而李景隆也不去看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这是双方对彼此的尊重,但言语之中又把来龙去脉说的清清楚楚。 忽然,赵石脑中想起刚才李景隆的一句话,他和邓铎的人脉 人脉 邓家已是落魄了,但还是能和地方上总兵这样的人物搭上关系 “还真是如爹说的那样,赵家跟淮西勋贵们比,屁都不是人家再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赵石心中正想着,李景隆的目光看过来。 “国舅爷可知如今咱们往北走这条道,有啥说法没有”李景隆笑问。 赵石一时懵懂,但随即反应过来,“可是当时太上皇北伐的路” “正是”李景隆大笑道,“当初正是故中山王开平王统兵二十五万,沿淮安攻青州济南”说着,看了眼邓铎笑道,“这只是一路,另外一路则是我故去的岳父,宁河王率领精锐之师,出襄阳攻南阳” 赵石忽然发现,邓铎的脸上瞬间充满荣光,神色激动。 李景隆喝口茶,又笑道,“国舅爷,您可知为何选这条线吗” “晚辈愿闻其详”赵石正色问道。 “当时呀元廷尚有控弦之士百万,但论实力还在咱们大明之上,且还有王保保这样的名将”李景隆说着,摇摇手指,“可千万别觉得王保保是败军之将,就看贬了人家啊人家可是太上皇盛赞的天下第一好男子” 这断历史赵石是知道的,当初众人都说常遇春是天下第一好男儿。而太上皇却说,遇春虽人杰,吾得而臣之。吾不能得王保保,其人奇男子也 但他幼年读书的时候,老师对这段内容的讲解是,其实太上皇如此夸赞王保保是为了离间蒙元君臣。 这时,李景隆又话锋一转。 “二十五万精兵,直攻山东,大都近在咫尺。许多人都建议,直接兵发元大都。但太上皇确实,大都蒙元经营百年,燕云之地胡风太盛,又距离塞外辽东太近,若孤军深入作战不利恐有全军覆没之忧” “所以是咱们北伐军大军在山东拐弯了,直奔河南”李景隆笑道,“开平王扫荡山东全境,对北平行威逼之态。后和中山王兵出乐安常茹植入,先下汴梁后下洛阳,再和我岳父合并一处” 说到此处,李景隆看着赵石,“国舅爷您听明白什么没有” 赵石正听得入迷,摇摇头,“这里面还有其他原因” “首先,此乃太上皇定下的北伐之策。先取山东,撤其屏蔽,旋师河南,断其羽翼山东河南,一个是元大都的屏障一个是他的羽翼,咱们占了这两个地方,就等于先断了他的手脚” “而之后呢”李景隆讲得绘声绘色,“拔潼关而守之,据其户槛北伐是正奇并用,相辅相成。”说着,他叹口气,“世人都夸耀中山王开平王之功,殊不知拔潼关而守这事当中,我岳父宁河王他老人家才是首功” 说着,笑道,“当然,太上皇他老人家是知道的,不然也不能王爵酬其功也” 邓铎在一旁,双眼越发明亮,太阳穴一鼓一鼓,仿佛幻想着当日他父亲领兵厮杀的场景。 而赵石则是沉吟一番,“那晚辈请问,偏师出襄阳和拔潼关” “这孩子不是武将的材料” 李景隆心中暗道一句,嘴上笑道,“宁河王出襄阳攻南阳,等于直接断了元军从侧翼攻击我山东大军的可能,而中山王等之所以扫平河南不费吹灰之力,也是因为我岳父宁河王在正面强攻之因啊” “河南平定,下一步就是陕州,当是时之他蒙元精兵强将只能退守陕西,任凭我大明虎贲调头,直奔元大都” “哎”说到此处,李景隆叹息道,“国朝论功臣,我岳父宁河王之功,稳坐前五” 他说到这,赵石已是明白了。 赶紧起身抱拳道,“晚辈才疏学浅,以前竟不知贵府功高至此,一路上多有怠慢,还望海涵” 李景隆这话,看似在讲述北伐,其实是在跟赵石说,邓家的根基有多厚。 那是仅在徐达常遇春之后的人物,但论战功汤和他们都要靠边站的。而且就算李景隆他爹李文忠刚出道的时候,也是人家邓家手下的小兵。 当然,若是邓家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