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嫣领着石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她先是关好了院门,然后上了锁,然后走回了自己房间,等石柏进来,便关上了门。 石柏一看李嫣这举动,知道她有要事与自己讲,他心中猜测莫不是案件有线索了,正百思不解,就见李嫣已经离自己很远,背着身子。 等她转过身,就见她向着自己举起了左手,亮出藏在袖中的武器,石柏定晴一看便惊叹起来:袖箭...你手中的袖箭,价值连城,是每个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宝物。 李嫣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你还有点见识,既然如此,去死吧,她对着石柏就射出了一支箭,石柏轻松地闪躲了过去。 他站定等着看李嫣下一步举动,却见她并无动作,自嘲起来,果然,这东西还杀不了你。我们谈谈吧,李嫣收回袖箭,坐到了茶桌前,自顾自泡起茶来。 石柏慢慢地走了过去,脑子里飞快地理清了头绪,他缓缓坐到李嫣对面,这个距离,李嫣对自己施展袖箭,很难躲避,九死一生。 看到石柏坐了下来,李嫣会心一笑,你不要命了? 你已经知道我的秘密了,不是吗?石柏反问不答。 是呀,你不是李遥,但我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留你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对我百害而无一利。 石柏,这是我的真名,接下来,你都会知道,他诚恳道,我们有着共同的目的,除了我,对你也没好处。 从他嘴里依次说出几个词,分别为西州、新码镇、石门镖局。 李嫣觉得石门这词听起来很熟悉,她琢磨了会,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她说,我记得有个石门客栈,原先生意做得挺大,各处都有分店,也就是前几个月突然倒闭了。 我就是那个石门客栈的少东家,一夕之间,除了我,满门被灭,我一路上没少遭仇人的明枪暗箭。 你替代李遥来书院到底是为了什么?李嫣问道,她也不想为自己树一个武功高强的敌人,若是亡命之徒,则更可怕。 石柏摇了摇头,此刻他没有说那个虚假的梦想,他说,我只是别无选择,只能走到这条别人为我铺好的路上。 这条路上,我不再是自己,名字、相貌,都变了,我的敌人却还满世界寻找我,寻找那个曾经的我。 是谁给你铺得路?李嫣继续盘问,她想摸清楚他的人脉关系网,以便于更好地为己所用。 我的亲舅舅们,派人在北州的郊外寻到我,那人给我送来了准备好的身份文书和进书院的推荐信,你还想知道什么?石柏不自觉提高了嗓门说,你别把他们牵扯进来,一切与他们无关。 你去了北州就是为了投奔你舅舅吧,李嫣猜测道,你来书院之后,和他们还有书信往来吗? 没有,石柏说,当初,在北州我不愿意牵连他们,连一面都没去见。 李嫣听得云里雾里,总觉得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但是石柏并没有讲述出来,总是一略而过。 其实,我和你家有些渊源,石柏试图将话题从舅舅们身上转移。 咦?我家,我从来没见过你,李嫣道,她反应过来,不对,她仔细观察着石柏,他的相貌已经变化,或许,这是她没认出他的缘故。 你是没见过我,那时候,我也是听李顺天发牢骚说起,他说如果他姐姐在家,一定会帮他教训我。 你和我弟弟是什么关系?李嫣厉声道。 别紧张,我不过是你家招来的保镖,你弟弟是我要保护的人。 哦,她漫不经心道,思绪回到了数周前,那时,她收到家信中,母亲曾说过,弟弟骑马伤了人,害怕对方家人寻来报复。便招了个保镖守在顺天身旁。 原来这个保镖就是他呀,李嫣对着石柏发难道,你最终也没护住他的性命。 石柏张了张嘴,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明知是刁难,但他也识时务地闭了嘴没去反驳。 李嫣察觉到自己的情绪起来了,她又变得感性了,顺天的死,给她和家里的打击太大了,经过这段时间,她也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 她侧过身深呼了一口气说,我会派人去调查你,如果你对我说了一句假话,那你就等着和你的徒弟一起被丢进大牢吧。 还有什么没说,你再想想?李嫣转过来直盯着他,给石柏强大的压迫感。 我是在逃杀人犯,石柏冷不丁抛出这句话,那个死者王苗苗是你弟的姘妇,也是因你弟与她的私事,我才沾惹上这甩不掉的黑锅。 你知道王苗苗是怎么死的嘛?李嫣问出口便觉得尴尬,然后就忙抛出下一个问题,她问,你还想不想洗清这冤屈? 无所谓,他说,人已经死了,我也逃了,这案子已成铁案。 他在乎的是流年能洗脱冤情,别走了自己的老路,他在乎的是能活到,可以报仇雪恨的那天,其他的事情,就那样了。 李嫣觉得他和自己有点相似,就是不拘小节,目标明确,也经历过亲人的离世,对他有些惺惺相惜。 她决定暂且相信他的话,想起弟弟的案子有个棘手的问题亟待解决,便与他说起来。 李嫣说,我弟来书院路上被一伙人绑架过,后面,我也收到了地下钱庄送来的欠条,有我弟弟的亲笔签名,应该是被胁迫所为,那伙人,消失地无影无踪。 州府兵把周边的悍匪都抓了个遍,也没找到人,你有什么办法? 应该从地下钱庄那边入手,将这伙人的体貌特征,找画师进行速写,张贴出来,广而告之,重金悬赏。 李嫣细思了一下,觉得甚好,不由有些赞赏地看着石柏说,你这主意好,她忙站起身便要去处理此事。 你需记着,将地下钱庄的人抓起来,分开关押,以免他们对口供,那些人骨头不软,必要时让州府牢狱用刑逼问。 到时候抓到人,你也过来看看,李嫣发起邀约,同时,她打开茶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封信递给了石柏。 好,石柏应道,起身接过信,瞥了一眼,是流年的家信,然后,随她走出此院,他们几乎并排而行。 出了院门,面前便不止一条路,两人默契地转头看了一眼对方,不再言语即分道扬镳,各忙各事。